第13章

了眼眶，眼泪悬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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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物都散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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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求饶，也不再管那些东西，木然地在箱子前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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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何景新都没什么印象了，似乎是刘芳婷又踢打了他，继续精神崩溃地嘶吼着什么，似乎是王攘边抽烟边与刘芳婷争辩，动静大得引来了邻居，也似乎是王聪回来了，一进来就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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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新木然，情绪都蒸发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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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卧室，走出了那个从来不属于他的家，下楼，往小区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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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很远，走了很久，走到脚都疼了，走到夜色下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走到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他才停下，仰头，任清凉的雨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打在他没有神情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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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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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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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口袋里，他的手机震了，屏幕亮起熄灭，熄灭又亮起，反复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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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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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马路空旷，四下无人，偶有亮着车灯的汽车开过，小雨淅淅沥沥，空气中飘着湿泥的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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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新曲腿坐在马路牙子边，弓背垂头，胳膊抱着膝盖，像一只在细雨中蜷缩的蜗牛，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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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坐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起先脑海中空荡荡的，后来渐渐醒神，明白他终于离开那个他早想远离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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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眼下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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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六岁就被迫辍学了，和从前学校里的朋友同学早没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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