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指节泛白,死死抓着龙案边缘,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可知是谁下的毒?”
德妃猛然抬头,咬牙切齿道:“是皇后,三年前,安希在重阳宴后高烧不退,服药无效,皇后特意寻人请来神医赠药,也正是那时,安希才变了性情”
“皇后?”程烨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咆哮,眼神猛地转向德妃:“皇后可是六宫之主,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德妃重重叩首,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却没有半点退缩。
“回陛下,臣妾手中,确无直接证据……”她语声低缓,却带着决绝,“可臣妾日日守在阿希身侧,最清楚她性情的转变。她原本聪慧伶俐,温顺可人,怎会在一次高热之后突然变得暴躁偏执,行事乖张?而那一次,唯有皇后请来的那位‘神医’给她喂过药!”
“此人来历成谜,药方未曾备案,事后悄然离宫,再无踪迹。若非有人有意遮掩,怎会如此蹊跷!”
程烨冷眼看她,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无凭无据,你竟敢当众污蔑皇后?”
德妃却再次叩首,额头血迹斑斑:“臣妾不敢妄言。臣妾愿以死担保,只求陛下彻查此事,莫要让安希无辜受罪!”
殿内一阵死寂,唯余德妃低声呜咽和众人不敢喘息的静默。
程烨眸光沉沉,长久地盯着殿外,又扫向地上泣不成声的德妃,指节微颤,几欲捏碎案几的边角。可终究,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咬牙怒喝:
“无凭无据,此事——待议。”
声音虽不大,却仿佛一盆冷水,瞬间将殿中愈演愈烈的火气压下。德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痛苦,唇角颤了颤,似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低下头去,狠狠磕了一个头,鲜血渗出额角。
而一旁的程依却微微呼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如此。
她从不指望程烨会在此时此地,真的做出什么决断。
皇后,乃是中宫正位,母仪天下,掌六宫之权、节四海之礼。她既非一朝宠妃之选,而是宗族世家联姻之后的结果,更是朝中重臣之女,背后站着的,不止是一个沈家,更有大半朝堂旧派的支持。
在这权力深宫中,动她——
若无铁证,不啻于动皇家根本。
尤其自太祖定鼎以来,百余年间,虽宫闱争斗频发,妃嫔或宠或废,甚至有妃夺宠压后、宠冠六宫者,但“皇后”二字,向来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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