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市奇物

油味。在这混杂的气味中，我正与一位摊主老头周旋。

“这是西周灵台司南的仿品。”我将罗盘轻轻倒扣在防水布上，锈迹斑斑的二十八宿刻度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如霜般的冷光。我伸手指了指上面的纹路，不紧不慢地说道，“您瞧这汉代的龙虎纹，线条刚劲中透着古朴，龙身蜿蜒，虎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这罗盘的束缚；明代修补的珐琅漆，虽历经岁月，仍残留着几分当年的艳丽，那色彩的调配，在当时必定是巧夺天工；还有这清末南洋沉船沁，独特的痕迹诉说着它在海底的漫长岁月，海水的侵蚀赋予了它别样的韵味。要是真像您说的，是姜子牙用过的法器，那可真是稀世珍宝，送去苏富比拍卖，怕是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摊主老头裹着一件褪了色、破了洞的军大衣，那大衣仿佛是从历史的尘埃中捞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污渍。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如钳子般扣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他指甲缝里积着暗红色的污垢，那颜色，瞬间让我想起上周在解剖课上清理的那具宋代尸骸，一阵恶寒从脊梁骨蹿起。

“三百块。”他喉咙里像是堵了口痰，声音浑浊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腐朽的深渊里挤出来的，“买你的辰时三刻。”

这话如同寒冬里的一记闷雷，让我后颈的寒毛倏地竖了起来。就在这时，晨雾中竟传来尖锐的蝉鸣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鬼市中显得格外突兀，可这分明是腊月寒冬，哪来的蝉？手机的天气预报推送恰好亮起，屏幕上显示上海中心大厦顶楼气温异常升高至42℃，配图里是一群裹着羽绒服的游客，他们脸上带着疑惑和惊恐。在他们身后的云层里，隐隐蛰伏着某种鳞爪状的阴影，仿佛有什么巨兽正隐匿其中，窥视着这个世界，随时准备扑出。

与此同时，手中的罗盘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唤醒，中央的磁勺毫无征兆地开始疯狂自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仿佛要冲破这空间的束缚。铜匣内部传出指甲抓挠玻璃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声音钻进我的耳朵，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凑近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内层还嵌着一片冰裂纹水晶，那些如同蛛网般密布的裂痕里，正缓缓渗出靛蓝色的液体，那模样，像极了实验室培养皿里泛着荧光的转基因荧光藻，只不过这荧光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当心潮信！”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紧接着，一个身影斜刺里冲了出来，猛地撞得我踉跄后退。我定睛一看，是个穿着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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