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如铁的线条。每一次压抑不住的闷咳,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他枯槁的胸腔深处,震得整个佝偻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他死死攥紧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体内那随时可能爆发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剧毒反噬。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濒临极限的警报。
这小小的陋室,俨然成了炼狱的一角。绝望是唯一的空气,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是唯一的声响,而那本摊开的无名医经,便是祭坛上诡异的祭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诅咒气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窗棂外惨白的天光一寸寸偏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拖出狭长而扭曲的阴影,如同爬行的鬼魅。桌上的油灯灯芯早已燃尽,凝固的灯泪堆积在灯盏边缘,像垂死挣扎留下的最后印记。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旧木、草药残余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源于灵魂枯萎的腐朽味道。
苏半夏的视线长久地、近乎贪婪地钉死在医经那泛黄的书页上。那上面的每一道纹路,每一个墨点,都像是用无数濒死者的叹息镌刻而成,冰冷而沉重。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扭曲如蛇虫的符文,掠过那些描绘着人体经络、脏器、却透着一股非人邪气的图谱。那些线条在她疲惫而充血的眼球里疯狂地旋转、组合、崩解,又再次重组,每一次变化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头痛,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同时刺戳她的太阳穴。
“药引…药引…” 她无意识地喃喃,干裂的嘴唇因失水而翻起白皮,舌尖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是咬破了内唇。“千年石髓…九幽寒莲…玄阳真血…都试过了…全都…无用…” 声音低哑破碎,带着一种被反复碾磨后的麻木。
这些传说中的稀世奇珍,耗尽了她和冷月、齐不语最后的心力与希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那疫毒,那盘踞在万千生民体内、如同跗骨之蛆般蔓延的诡异疫毒,依旧在黑暗里狞笑,贪婪地吞噬着生命。
她纤细的手指痉挛般地拂过书页上一处复杂的人体气脉图。指尖触到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感倏地窜起,沿着她的手臂直冲脑海!那感觉并非简单的寒冷,更像是一种…活物般的脉动,带着沉沉的死意和一丝难以捕捉的、微弱的生命余烬。她的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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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喉间逸出。
“半夏!” 冷月的声音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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