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个月过去了。
盛夏的余家村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余老栓家的小院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今天是余小麦和陈向明双胞胎的满月酒,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余老栓蹲在院子角落,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两个外孙的小脸。男娃像极了陈向明,浓眉大眼;女娃则活脱脱是小麦小时候的模样。"好,好啊!"老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
"爹,您别老抱着不撒手。"余小麦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红晕,"建国他们等着给孩子照相呢。"
院子里,建国和媳妇春桃正张罗着酒席。春桃特意从县城订了个三层奶油蛋糕,上面用红艳艳的果酱写着"龙凤呈祥"四个大字。
"姐,你看这个!"春桃献宝似的捧出两个银质长命锁,"我托人在省城买的,上面刻着孩子的生辰八字。"
余小麦刚要接过,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哇"的一声啼哭。她连忙转身,却看见陈向明已经快步走进堂屋。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如今抱孩子的姿势已经相当熟练。
"向明,你肩膀..."
"早没事了。"陈向明轻轻晃着怀里的女儿,受伤的右肩微微有些僵硬。十个月前那场惊魂仿佛还在眼前,但此刻怀中小生命的温度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些阴霾。
堂屋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声音淹没在院子的喧闹中。余小麦倒了杯温水,刚要递给丈夫,余光突然瞥见电视屏幕——
"本台最新消息,今天上午十点,一名年轻女子抱着婴儿出现在市中心百货大楼天台..."
余小麦的手猛地一抖,玻璃杯"啪"地摔碎在地。
画面中,那个站在高楼边缘的瘦弱身影,那头熟悉的马尾辫,还有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
"小玲?!"
陈向明一个箭步冲到电视前。镜头拉近的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确实是失踪十个月的陈小玲!她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襁褓,嘴唇不停蠕动着,像是在对谁说话。
"快!快调大音量!"余老栓颤抖着喊道。
"...该女子情绪极不稳定,警方正在现场劝说..."记者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惊呼打断。画面剧烈晃动,只见陈小玲的身体向前倾斜——
"不要!!"
余小麦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整个院子。电视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镜头转向楼下,警笛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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