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这浓稠的墨色浸泡得粘滞不前,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余小麦跪坐在冰冷湿滑的泥地上,反剪在背后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钻心刺骨,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换来绳索更深地嵌入皮肉。嘴里那块散发着汗臭和霉烂气味的破布堵得她阵阵作呕,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肩膀和小腿被踢打的地方疼痛难忍,但更可怕的是太阳穴上残留的、那金属枪管冰冷彻骨的触感,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意识深处,随时准备噬咬。
小玲子!她的女儿!一个21岁、本该在省城理工大学明亮的教室里上课的大一学生!那些人把她掳到哪里去了?那些畜牲要把她怎么样?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也放大了绝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
就在这时,紧挨着她的身体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摩擦和挪动。是陈向明!
他就在她身后,近在咫尺。黑暗中,余小麦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身体微弱的触觉感知到他的存在。他似乎在极其艰难地调整着姿势,被捆绑的身体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着压抑的摩擦声,显然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但那股沉稳的气息,如同磐石,穿透了浓重的黑暗和恐惧,微弱地传递过来。
突然,她反剪在背后的手腕,被一只同样被绳索紧缚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只手带着泥土的粗糙和一丝尚未干涸的血腥气,触感却异常稳定,充满了惊人的力量感。那一下触碰,带着一种无需言语的安抚,像溺水者骤然抓住的一根浮木,瞬间稳住了她濒临崩溃的心神。
他在!他在想办法!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顽强的光,刺破了绝望的深渊。
紧接着,那只手开始了更细致的动作。它不再只是触碰,而是用指腹和指关节,极其灵巧地在余小麦手腕上缠绕的绳结处摸索、按压、试探着绳结的构造和松紧。黑暗中,他的动作精准得不可思议,仿佛能穿透这浓墨般的漆黑,清晰地“看”到绳结的每一个缠绕。余小麦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粗糙的麻绳纤维在他有力的指尖下被反复捻动、挑拨。
时间在无声的角力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余小麦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向明的手指在绳结复杂的缠绕中穿梭,时而轻轻拉扯,时而用指关节顶住某个关键的点施压。他的呼吸近在耳畔,平稳而深长,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冷静。汗水混着泥土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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