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后,他便离开了,说还有事处理。
余小麦独自留在房间里,心乱如麻。儿子康复的喜悦被巨大的疑虑和不安彻底冲散。她坐立难安,推开房门,走向宾馆的后院。夜色已深,寒意刺骨。后院像个精巧的小花园,一条人工小河蜿蜒流过,光秃秃的藤蔓缠绕着水泥花架,在惨白月光下投下鬼爪般的阴影。
她沿着河边小径走着,试图冷静。绕过一座假山时,前方花架另一侧的阴影里,传来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不能再拖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焦灼——是陈教授!
“……我知道……”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沉甸甸的疲惫——是陈向明!
“……风险太大了!向明,你比我更清楚……数据……不稳定……万一……后果……” 陈教授的声音压得更低,透着巨大的担忧。
“……我明白……” 陈向明的声音停顿了很久,久到只有风声呜咽。终于再次响起,沉重得令人心悸,“……她……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绝对不能……”
“她”?是谁?
冰冷的电流贯穿了余小麦的四肢百骸。她屏住呼吸,紧贴冰冷的假山石壁。“风险”、“后果”、“不能再承受一次”……是指什么?小川的治疗?还是……别的?那个“她”,是不是……自己?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不敢再听,用尽力气控制着颤抖的双腿,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余小麦强打精神又去了治疗院。她仔细观察儿子,询问医生护士。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结果:陈小川的恢复是实打实的。主治医生对陈向明赞不绝口。儿子谈起“陈叔叔”时,眼中是纯粹的感激。
可昨夜听到的只言片语,像毒刺深扎心底。
傍晚,陈向明出现在治疗院门口,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
“余工,”他走到她面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附近有家店,烤鸭不错。”邀请直接,笃定。
余小麦看着他,昨夜那沉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很想拒绝质问,可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坦然的眼,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想到儿子明亮的眼神……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
全聚德。人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油脂、果木炭火和甜面酱的浓香。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角落。一只枣红色的烤鸭被当面片成薄片,晶莹剔透的鸭皮,粉嫩的鸭肉,配着洁白的荷叶饼、翠绿的葱丝、水灵的黄瓜条、深亮的甜面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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