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余小麦坐在靠窗的**软座上**,目光有些失焦地投向窗外。陈向明就在她**旁边靠过道的座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翻阅那本厚厚的、页边写满批注的植物病理学专着,偶尔抬起头,视线与她仓促移开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短暂交汇,又各自分开。沉默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两人。只有乘务员推着小车经过,询问是否需要饮料零食时,他会替她多要一瓶水或一包饼干,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动作熟稔自然。
“谢谢。”余小麦低声说。
“嗯。”他淡淡回应,目光重新落回书页。
这沉默并不完全令人窒息,反而有种诡异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余小麦想起离开村子时父亲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藏在行囊最底层那个装着陆远山遗物的旧木箱。她悄悄抬眼,视线滑过陈向明握着书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就是这双手,在竹林里攥住刘老四的手腕,青筋暴起;也是这双手,在昏暗的油灯下,下意识地摩挲过衣角……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下午时分,高铁准时驶入北京南站。现代化车站的巨大穹顶下,人潮涌动。陈向明利落地提起两人的行李,高大的身影在前方开路,自然而然地隔开了拥挤的人流。余小麦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挺直的背影,一种混杂着安全感和莫名惶恐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们搭乘地铁,穿过这座庞大而陌生的城市。最终,到达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一栋崭新的、挂着“国家研究所附属康复治疗院”牌子的白色大楼出现在眼前。
消毒水的味道浓郁,走廊光洁。余小麦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微微出汗。她跟在一位护士身后,走向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
门被轻轻推开。
窗明几净的单人病房里,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年轻身影正背对着门口,专注地看着窗台上一盆绿萝。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略显单薄的肩头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小川?”余小麦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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