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约传来的全城戒严号角…长安城,这大唐的心脏,从未像此刻这般,冰冷刺骨,危机四伏!
巨大的牦牛皮金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将帐内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压抑的暴怒。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却掩盖不住白日厮杀留下的污秽痕迹。
论莽罗支端坐在铺着雪豹皮的胡床上,他身上的重甲已经卸下,只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锦袍,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那是白天被回纥人偷袭时留下的刀伤。他那张如同刀削斧凿、充满高原风霜痕迹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燃烧着压抑的怒火,死死盯着摊在面前矮几上的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支尾部带着螺旋纹路、深深钉入矮几桌面寸余的弩箭!箭杆上,绑着一封被展开的信笺。信笺的背面,是几行力透纸背、如同刀锋般凌厉的汉字:
“要战便战!割地赔款?痴心妄想!…尚结赞!洗干净你的狗头!待我大唐旌旗插上逻些城头之日,本宫亲自取来盛酒——祭奠我陇右枉死的边民冤魂!上官!”
字字如刀,杀气冲天!
另一样,则是一份刚刚由斥候拼死送回的战报。战报上清晰地写着:回纥可汗磨延啜之女阿史那云,身中吐蕃秘制剧毒“黑寡妇”混合“腐心草”,毒入心脉,回纥巫医束手,已…命悬一线!磨延啜如同疯魔,扬言要屠尽吐蕃大军为其女陪葬!
“好!好一个上官婉儿!好一个磨延啜!”论莽罗支猛地一掌拍在矮几上!厚重的实木矮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面那支弩箭都跳了一跳!他眼中燃烧着被羞辱和挑衅的熊熊怒火!“一个深宫妇人,竟敢如此辱我吐蕃!一个丧家之犬,也敢狂吠!”
“将军息怒!”帐下,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眼神阴鸷的吐蕃谋士连忙开口,“上官婉儿此举,看似强硬,实则色厉内荏!她不过是想激怒将军,拖延时间罢了!至于磨延啜那莽夫,爱女将死,心智已失,不足为虑!只需派一偏师,依托营寨,足以挡其疯狗般的反扑!”
“不足为虑?!”论莽罗支冷笑一声,指着那份战报,“他是不足为虑!但他女儿若真死在金狼帐,这疯狗临死前的反扑,必会狠狠撕下我大军一块肉!更会彻底坐实我吐蕃‘背信弃义、谋害盟友’的恶名!尚结赞大相苦心经营的回纥之盟,将彻底化为泡影!其他观望的部落会怎么想?薛延陀?吐谷浑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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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尔·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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