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寨子,看着这些穿着破衣烂甲却依旧挺直腰杆的士兵,忽然觉得身上的伤不那么疼了,心里头有团火,正一点点烧起来。宇文拓用命换来的路,终于走到了头,可这或许不是尽头,而是个开始。鹰嘴崖下的这座寨子,这些士兵,还有那面猎猎作响的“唐”字旗,都是希望,是火种,是大唐在这冰天雪地里埋下的根。
“起来吧。”李琰说,声音比刚才响了些,“咱们进屋说。”苏定方应了一声,站起身,伸手接过李琰手里的障刀,刀身在雪光里一闪,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宇文霜跟在后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陶罐,又摸了摸怀里的火绒,忽然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爷爷说的没错,鹰嘴崖有活路,而他们,终于抓住了这条活路。
寨子里的木屋透着光,窗户上结着冰花,门一推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带着些羊膻味和木头味。有人搬来椅子,李琰坐下的时候,听见自己的骨头“咔嚓”响了两声。苏定方站在他面前,腰杆挺得笔直,虽说脸上有了皱纹,可眼神还是跟当年一样,亮得像刀子。“陛下怎么会到这儿?”他问,声音里带着些颤音。李琰把这一路的事简单说了说,说到宇文拓的时候,苏定方低下了头,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弯刀,刀鞘上刻着朵雪莲,跟宇文家的药膏罐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宇文先生是个好人。”苏定方说,“当年要不是他,我们这帮人早冻死在冰河上了。”他抬头,看向窗外的鹰嘴崖,“陛下,您知道这寨子怎么来的吗?当年末将奉诏西征,结果遭了埋伏,好不容易带着弟兄们杀出重围,却迷了路,误打误撞就到了这儿。您看那崖上的字,是弟兄们用刀刻的,我们想着,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这安西都护府的旗子,就不能倒。”
李琰看着苏定方,看着他身上的羊皮袄,看着他手里的弯刀,忽然想起贞观年间,自己还是个皇子的时候,在宫里头见过苏定方一面。那时候他穿着明光铠,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得很,如今却在这冰天雪地里,守着个木头寨子,一守就是十几年。可那双眼睛,还是跟从前一样,里头有火,有光,有让敌人胆寒的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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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将军,”李琰说,“朕要借你的兵,借你的马,借这鹰嘴崖的天险,重整旗鼓。”苏定方猛地跪下,拳头砸在地上,震得桌上的茶碗直晃:“末将誓死追随陛下!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这冰河就绝不让胡人过!”宇文霜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像是冰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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