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林苑暖阁里飘着股子安息香,混着炭盆的热气,熏得人脑袋发沉。上官婉儿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枚黑子,眼瞅着棋盘上歪七扭八的棋路,心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对面坐着个矮壮的回纥汉子,络腮胡里沾着油星子,正是吐蕃来的秘使噶尔·东赞。这人装模作样盯着棋盘,手指头在白子儿上蹭来蹭去,眼角却总往窗外瞟,跟偷腥的猫儿似的。
"贵使这棋路走得犹豫,莫不是惦记着外头的黑烟?"婉儿"啪"地落下一子,白子儿在棋盘上蹦了个高。噶尔·东赞干笑两声,手指头在棋盘上敲得"咚咚"响:"公主说笑了,我这脑子笨,哪能跟您比?就是想着咱两国通商的事儿,大相还等着回信呢。"
"通商?"婉儿挑眉,指甲划过紫檀棋盘,"你们吐蕃的牦牛能驮几匹丝绸?青稞换瓷器,怕不是拿石头换金子吧?再说了——"她忽然拔高嗓门,"贵国三万铁骑屯在泾州北边儿,当我大唐的斥候是瞎子?"
噶尔·东赞手里的白子儿"吧嗒"掉在棋盘上,脸涨得跟紫茄子似的:"公主这话可就外道了,我们吐蕃向来..." "向来抢地盘杀百姓?"婉儿猛地站起来,锦缎裙摆扫得棋盘晃了晃,"天宝年间你们占我河西,杀的汉人能堆成山!这会儿又弄三道黑烟,当我看不懂烽燧?"她推开窗户,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指着西边儿骂,"三十里地外冒黑烟,论莽罗支的先锋军怕是快到眼皮子底下了吧?"
噶尔·东赞后背直冒冷汗,刚想狡辩,就听外头"哐当"一声,殿门被踹开了。一股血腥气裹着冷风扑进来,李晟一身血污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滴着血的布包,绷带渗着脓水,脸色比帐外的雪还白。
"李将军这是..."婉儿挑眉。李晟"扑通"跪下,布包往地上一摔:"回公主,昨夜烧园子的反贼找着了!张垍那老东西畏罪自杀,这是他脑袋!"黑布滑开,里头滚出个惨白的脑袋,眼睛瞪得溜圆,舌头耷拉着,看得噶尔·东赞"嗷"一嗓子往后退,撞翻了棋桌,棋子儿骨碌碌滚了一地。
婉儿扫了眼人头,又看向浑身筛糠的噶尔·东赞,慢悠悠道:"贵使瞧着,这内应没了,你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噶尔·东赞嘴唇哆嗦着,想说啥又咽回去,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胡子里钻。
金狼帐血劫
金狼大帐里一股子烤羊肉味儿,混着血腥味,熏得人直犯恶心。磨延啜可汗坐在熊皮垫子上,手里攥着酒囊,眼睛跟刀子似的剜着底下跪着的人。骨力啜趴在地上,山羊胡子扫着地毯,后头还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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