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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龙紧握着票据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纸角硌得指腹生疼。他抬眼瞅着江奔宇额角那道浅浅粉红没有好全的疤痕,那是前段时间在山里打猎时,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留下的。此刻,在逐渐暗沉的暮色里,那道疤就像一条淡红色的丝线,显得格外醒目。“衙门最近查得特别紧,前几天三队的老林家盖猪圈,就多占了半尺地,结果就被勒令拆掉了,”覃龙压低声音,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这些票据……会不会有问题啊?”
“防的就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江奔宇又从文件袋里翻出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收据,纸张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油墨香气。“这是虎哥的,你让他夹在《毛主席语录》第里,那页他总喜欢折个角,肯定忘不了。最起码这本书那些人不敢乱动。”
“老大,我记牢了。”覃龙一边说着,一边把票据仔细地折成方块,小心翼翼地塞进内兜。当指尖触碰到心口位置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问道,“那您呢?您手里剩下的这些……打算怎么处理?”
“我这儿有备份。”江奔宇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帆布包,包上的金属搭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回去跟村里的弟兄们透个话,让大家都多留个心眼。谁家的狗突然叫得比平常勤快了,哪户人家老是往村委会跑,这些都得记着点。真要是有人举报咱们,至少得知道是从哪个院子里传出的风声,是谁家的灯彻夜亮着不熄。”
覃龙挠了挠后脑勺,粗糙的手掌把头发蹭得更加凌乱了。“老大,咱们是不是太谨慎了?兄弟们不都挺服您的吗?”
江奔宇弯腰拧开茶摊旁的公用搪瓷缸,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缸凉茶,那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树影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在我最担心是鬼子六的那些手下,毕竟他们都见过我。虽然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万一呢?前阵子李家庄的老陈,就因为给邻村捎了两斤红糖,就被人举报说是投机倒把,现在还在学习班待着呢。”他把搪瓷缸重重地往石桌上一放,缸底的水渍在桌面上迅速洇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得比石头还坚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呐。”
晚风轻轻拂过,卷动着榕树叶沙沙作响。覃龙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煤油灯,思绪不禁飘回到以前时,老一辈的人带着后辈们在山坳里烧木炭的日子。那时,老人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人在明处走,影子不能歪” 。他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接着问:“那鬼子六和子豪那边……需不需要再叮嘱一下?”
这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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