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嘴角那丝常年不变的精明笑意更深了,目光落在被搬运工码得越来越高的砖堆缝隙深处,仿佛能看见隐藏的利润。“江同志,”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调说,透着点沾沾自喜的“坦诚”,“咱们是明白人,好话说在前。一千五百块砖,堆成山,神仙也难保块块都是完璧无瑕,难免有十块八块边儿上蹭点小豁口的……那不打紧!你拿它垫里头,横竖看不见,一点不耽误砌墙承重!省钱省心!”他说着还拿手在砖堆侧面虚虚地画了个圈,眼神狡黠如偷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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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毒辣,毫无遮拦地砸在江奔宇汗涔涔的脖颈上。他缓缓抬起头,被光刺得半眯起眼。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起一只粗糙的手掌,从额头狠狠抹下一大把滚热的汗珠,顺势甩在地上,激起一小蓬细尘。他黝黑的脸上沾满了砖灰泥泞,被汗水冲刷出道道黑白相间的诡异图腾。他嘴角牵了牵,像是对冯厂长这老把戏的一点疲惫讥讽,那双眼睛却毫无笑意地睁开,如同猎食的鹰隼,锐利地刺向冯厂长那张堆着油腻笑容的脸。
“冯厂长,”他开口,声音不高,字字却像凿子在石头上敲打,“这砖是盖房子的脊梁骨,硬不硬,关系到人住着是安生还是提心吊胆。豁口的、崩角的玩意儿,”他顿了顿,下巴朝那垒起来的砖堆微妙地一抬,“您要敢掺一粒沙子在我这堆砖里,”他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抬手指向砖厂深处那座正喷吐浓烟的大窑,“我立马就扒拉出来。不劳烦您出手,”他的手指稳如铁钉般钉向那窑火的方向,“我当着您的面,直接把它塞进窑口,看它化成灰!这主意,成不?” 他最后的疑问句,语气如同冰冷铁块坠地,毫无温度。
老冯脸上那丝圆滑的笑意瞬间像劣质的泥坯被暴雨冲刷,顷刻瓦解。他仿佛迎面挨了一记无声的重拳,嘴角猛地一抽,喉头急剧地滚动,像是被一块滚烫的硬砖给噎住了气管,发出一连串呛咳。他额头那片原本被汗浸得发亮的皮肤,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出更深的汗渍,在尘土下闪着突兀的光。老冯猛喘两口气,狠狠咽了下嗓子,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最终强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哎呀!江同志……你这,你这话说得……吓我一跳!太硬气,太硬气啦!”他急忙用手作势扇风驱赶眼前的尴尬气氛,一边朝着砖堆旁的工人急火火地吼起来,声嘶力竭,“耳朵都让驴毛塞满了?!刚才怎么吩咐的?!睁圆你们的窟窿眼!挑!拣那四角最齐整的!棱角最分明的!一块……不,半块磕破皮的烂砖都不准上江同志的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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