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和八十八强在厨房偷啃米袋的响动隐约传来。
我用指腹摩挲着照片上龟裂的塑封层,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闻见当年孤儿院澡堂里的硫磺皂味。记得每个月初一,刘奶奶都会在院里支起大铁锅炸葱油饼,油香能飘过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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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把最焦脆的那块藏进围裙,等熄灯后摸黑塞到我枕头底下。
"小二长身体呢",她手心烫出来的红印子,比葱油饼子还烫人。
冰箱"咯噔"启动,吓到了正躺在下面休息的花花,冷白灯光漫到茶几底下。
三十六强正抱着半粒火腿肠碎屑打盹,触须仿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这小东西大概永远不会懂,为什么有人类会把亲生孩子扔在十二月的大雪天里。
我至今记得铁门把手上结的冰碴子,隔着棉裤都能扎进膝盖的凉。
照片背面粘着一片干枯的银杏叶,边缘已经碎成蛛网状。
那是高考前一天,刘奶奶走了五里路去庙里求的"状元符"。
她踮着脚把叶子塞进我准考证夹层,指甲缝里还沾着给福利院菜地除草的泥。
"我们小二要飞出这破院子喽",她身上永远有股晒棉被的太阳味,混着风湿贴膏的药香。
八十八强撞翻酱油瓶的动静把我拽回了现实。
月光不知何时爬到了冰箱顶上,照着刘奶奶笑出褶子的脸。
去年冬天在网吧通宵代练时,我靠着三块钱的茶叶蛋熬过了寒夜,蛋壳上裂开的纹路像极了她眼角的鱼尾纹。
现在银行卡里终于有了五位数存款,可那串数字在黑暗里亮得刺眼,还不如当年她藏在葱油饼里的半颗卤蛋实在。
七十二强窸窸窣窣爬过相片,在刘奶奶的围裙位置留下道油渍。
我轻轻擦掉时,摸到了照片背面凹凸的刻痕,当年小小的我用圆规尖偷偷刻的"奶奶",笔画歪扭得像条蜈蚣。
空调暖风吹起茶几上的泡面包装袋,明天该去买个相框了,再称两斤最贵的桃酥。
不知道福利院那株歪脖子枣树还结不结果,刘奶奶的假牙能不能咬得动酥皮。
三十六强在睡梦中抖了抖翅膀,月光正移到他油亮的背壳上。
等新窝收拾妥当,找个时间该带这群小崽子回去见见真正的家长。
刘奶奶要是看见会说话的蟑螂,准会举着扫帚追打,就像当年追着偷啃供果的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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