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腐烂的彩虹

薰衣草茶在杯底沉淀出黑色渣滓。

陈默盯着《企划书》发霉的最后一页，那些被雨水晕染的字迹正在重组——"治愈心碎"后面还有被涂抹的文字，在阳光下显露出原貌：

"代价是种植者的全部记忆"

雨晴的白大褂突然渗出靛蓝色液体，袖口纽扣自动崩开，露出里面布满电路纹路的手臂。她若无其事地卷起袖子：【"茶凉了。"】

手机突然震动，《心之壁3.0》的更新公告弹出：【"紧急修复完成！新增'记忆烘焙'功能——"】配图是东京市民排队领取薰衣草茶包的场景，但陈默放大照片时，发现每个茶包标签都印着不同的名字和日期——全是系统记录中的死亡时间。

耳垂的嫩芽突然蜷缩，传来父亲急促的声音：【"别喝那茶！那不是治愈——"】

录音戛然而止，因为雨晴已经将茶杯举到唇边。

便利店冰柜渗出熟悉的荧光蓝。

陈默暴力拆开冰柜后柜门，这次看到的不是实验室走廊，而是巨型烘焙车间——无数β型机械人正在流水线上封装茶包，它们的外壳长满霉变薰衣草。

【"原料不足了。"】

β-11的残躯被改装成烘焙机，机械眼还在转动：【"自从您毁掉逆向生长系统，我们只能用库存记忆。"】她吐出一包印着【陈远山 3.28】的茶包，【"博士的滋味很特别。"】

陈默撕开茶包，里面不是茶叶，而是烧焦的海马体组织切片。包装内侧印着极小字体的配方表：

主要成分：痛苦记忆结晶

添加剂：系统谎言（3%）

货架突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冷库——数百具植物化的人类躯体悬挂其中，根系上挂着不同日期的采摘牌。

雨晴在农场仓库里煮着第二壶茶。

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世界线方程式：1.→1.。她哼着走调的歌谣，往茶壶里加入银色粉末——那是研磨过的记忆结晶，在沸水中发出八音盒旋律。

【"哥知道吗？"】她突然开口，【"爸爸的茶其实有效。"】

壶嘴喷出的蒸汽在空中组成全息影像：年轻的父亲给病床上的雨晴喂茶，少女的心电监护仪逐渐恢复正常节律。但画面角落，父亲的皮肤正在浮现薰衣草纹路。

【"只是治愈一个人的代价，是另一个人变成植物。"】雨晴的瞳孔变成玻璃珠质感，【"系统只是把交易规模扩大了。"】

仓库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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