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水的鱼重新回到水中,浑身被冷汗湿透。他看向云舒尘,她依旧闭目盘坐,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疏导从未发生。只有她额角渗出的一层极细密的汗珠,在清冷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光,证明她并非全无消耗。
除了疗伤,还有食物。
每隔一段时间(玄宸无法准确判断间隔),云舒尘会端来一个玉碗。碗中是某种半透明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羹汤,温度适中。她从不假手于人,亲自用玉勺舀起,递到玄宸唇边。
起初,玄宸带着天族太子的矜持和重伤后的警惕,本能地抗拒这种近乎被“喂养”的屈辱感。他别开脸,紧闭双唇。
云舒尘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玉勺稳稳地停在他唇边,既不收回,也不强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寒潭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在说: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尊严。
僵持片刻,腹中的饥饿感和身体对灵力的渴望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骄傲。玄宸张开嘴,温热的羹汤滑入喉咙。那味道极其清淡,却蕴含着一股精纯的暖流,迅速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和衰弱的躯体。他能感觉到,这绝非普通灵物,每一口都珍贵无比。
喂食的过程沉默而尴尬。云舒尘的动作精准而机械,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工作。玄宸只能被动地吞咽,目光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在她执着玉勺的、那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上。那只手,曾挥剑斩杀域外天魔,如今却做着这样……琐碎的事情。
有时,在剧痛的间隙,或是昏沉将睡未睡之时,玄宸会模糊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脸上。那目光不再是一开始的纯粹审视,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有审视伤势的专注,有对故人之子的追忆,似乎还有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捕捉的东西。当他努力想要看清时,那目光又会瞬间消失,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密室中,常年弥漫着万年玄冰的清冽气息。但偶尔,在云舒尘靠近为他探查伤势或喂食时,一股极其淡雅、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冷香,会若有似无地飘入玄宸的鼻端。那香气与她整个人一样,清冷,孤高,却奇异地让他纷乱痛苦的心绪获得片刻安宁。
日子就这样在无声的痛苦、冰冷的治疗和那若有似无的冷香中一天天过去。玄宸的身体在冰魄元力和珍贵药膳的滋养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胸口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边缘的焦黑在褪去,蠕动的黑气被压缩在核心区域,不再肆意蔓延。他的意识清醒的时间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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