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至掏出几枚铜钱扔在他脚边:“先付定金行不行?”
江书行死死攥着书袋带子,指节都泛了白。
他想反驳,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父亲被枷在县衙门口的样子浮现在眼前,那些烂菜叶和臭鸡蛋……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突然一声厉喝。教习先生握着戒尺走来,人群立刻散开。
江书行逃也似地冲进学堂,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被人用墨汁画了个大大的“赃”字。
他默默用袖子去擦,却听见身后有人嗤笑:“擦什么擦?你爹干的脏事,擦得掉吗?”
整个上午,那些窃窃私语像毒蛇般往他耳朵里钻。
散学时,他最后一个离开,却在门廊下被堵住了。
“江书行,”绸衫少年带着几个人围上来,“院长说了,像你这种人家出来的,不配和我们同席读书。”
他一把抢过江书行的书袋,“以后你的座位在茅房旁边!”
书袋被扔进泥水里,《论语》浸得透湿。
江书行蹲下身去捡,突然有水滴落在书页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哭什么哭!”有人踹了他一脚,“你爹作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我没有!”江书行突然抬头,声音嘶哑得像受伤的野兽,“我爹……我爹他……”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他能说什么呢?父亲买考题是事实,挨板子也是事实……
江书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那些同窗的咒骂还在耳边回荡。
第二天清晨,鸡叫了,江书行还蜷缩在被窝里。
他盯着窗纸上渐渐亮起的天光,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二郎?”门外传来母亲李氏轻轻的敲门声,“再不起该迟了。”
江书行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三婶……我、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
门外静了片刻,李氏的声音更柔了:“可是染了风寒?要不要请郎中……”
“不用!”他急急打断,又怕露了馅,压低声音道,“睡会儿就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书行这才松了口气。
江玉燕进了堂屋,环视一圈,发现江书行竟然不在:“奶,二哥呢?”
周氏下巴指了指大房:“身子不舒服。”
江玉燕随口道:“要不请郎中来看看?”
李氏接着道:“是啊,耽误了读书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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