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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命小丫头捧来一摞洒金扇面,说是要"即兴绘秋"。
贾悦望着案头的湖笔,喉间突然发紧——她前世在博物馆修复古画,最擅工笔花鸟,可这具身体的原主自小在偏院长大,只跟着老妈妈学过两笔梅兰竹菊,手生得很。
她原想推说不擅,可瞥见薛宝钗正用帕子掩唇轻笑,那笑意里浮着的,分明是上回被拆穿时的不甘。
"五妹妹若不便,"薛宝钗忽然开口,声线甜得像浸了蜜,"我替你磨墨罢?"她伸手要接贾悦的笔,袖口滑下一截,露出腕间新戴的红玛瑙串子——正是前日贾悦在王夫人处见过的,说是薛姨妈新送的"压惊礼"。
贾悦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指尖触到袖中那方檀木印章。
沈墨前日送她时说:"这是我祖父刻的'兰心'印,你作画时钤上,倒比那些俗物强。"此刻木头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突然就笑了:"宝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执起笔,笔尖在砚台里轻轻一旋,墨色便匀了。
可刚画了半朵菊瓣,身后便传来细碎的私语。"听说五姑娘这画是提前找先生教的。可不是?
上回诗会出了风头,如今连画也要争?"声音像针,一根一根往耳朵里扎。
贾悦握笔的手紧了紧,抬眼正撞进薛宝钗的目光——那双眼尾微挑的丹凤眼里,分明燃着簇小火。
"都静一静。"李纨拍了拍案几,茶盏里的水晃出涟漪,"诗社讲究的是真才实学,有疑问便当面说。"她转向贾悦时,目光软了些,"五丫头,你且说说。"
史湘云"腾"地站起来,茶盏被碰得叮当响:"我信五姐姐!
定是有人嚼舌根......"话未说完被贾悦轻轻扯了扯袖子。
贾悦放下笔,指尖在扇面上扫过,未干的墨痕洇开一点,倒像片飘落的银杏叶。
她抬头时,眼尾微弯:"我确实没提前准备。
这幅画......"
"真的?"说话的是迎春,她一直缩在角落,此刻攥着帕子小声问,"那...那五妹妹的菊瓣怎么比我画的齐整?"
众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
贾悦望着案头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忽然想起昨日在沁芳闸边,沈墨撑着船等她,船头放着本《芥子园画谱》,说"你总说自己手生,我找了本简明的"。
风掀起书页,吹得他青衫猎猎作响,他却只是笑着:"我信你。"
"既然大家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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