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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贾悦宽不下心。
用过晚膳,她对着烛火翻那叠从宁国府顺来的礼单,墨迹在跳跃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窗外传来更鼓三声,正欲吹灯歇下,窗棂"笃笃"响了两下——是沈墨的暗号。
她开了窗,冷风裹着雪粒子扑进来。
沈墨裹着件灰鼠斗篷闪进房,发梢沾着细雪,手里还攥着半块冷透的芝麻糖:"方才在书坊听人说,忠顺王府的外男近日总往城外庄子跑。"他解下斗篷搭在椅背上,声音压得极低,"我托人查了,那庄子是贾珍的产业。"
贾悦的手指在礼单上顿住。
前日那个穿墨绿比甲的丫鬟、尤氏说的三车礼、忠顺王府的侧妃要见她......这些碎片在脑子里转成一团,她突然抓住沈墨的袖子:"你说,贾珍是不是要借家族会议发难?"
沈墨的指尖扫过她腕上的平安扣——那是他去年冬日送的,"我也这么猜。
族老们来了要议家法,他若能拉几个外姓人帮腔......"他没说完,贾悦已懂了。
宁国府与荣国府虽同宗,到底分了家,若贾珍能联合外戚指摘荣国府苛待宗亲,老祖宗再硬气,也得顾忌几分脸面。
"我去宁国府看看。"贾悦转身翻出件青布短打,又把头发盘进黑帕子里,"他们防着荣国府的人,未必防得住小丫鬟。"
沈墨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我陪你。"
"不成。"贾悦摇头,"你若被认出来,反而打草惊蛇。"她从妆匣底下摸出包香粉,"这是二奶奶给的,抹在脸上能遮三分模样。"
宁国府的角门虚掩着,看门的老仆正蹲在墙根烤火,酒气隔着三步远都能闻见。
贾悦猫着腰溜进去,顺着记忆往贾珍书房摸。
后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投在墙上的影子像群张牙舞爪的鬼。
她贴着廊柱屏息,忽听书房里传来贾蓉的笑声:"父亲放心,那几个老东西我都打点过了,到时候他们准能帮着说话。"
"蠢材!"贾珍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光说话顶什么用?
得让他们抓着荣国府的错处——你前儿说的那笔账,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贾蓉压低声音,"那年给老太妃送的锦缎,原本该是三百匹,可账上只记了二百八。"
贾悦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那批锦缎是她跟着王熙凤核的数,分明是三百匹整——定是贾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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