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贾悦在滴翠亭碾碎最后一片危宿花瓣。
石桌上的星轨图突然震颤,北方七宿竟与沈墨今早送来的薛家商船航线完全重合。
"姑娘!"侍书举着灯笼匆匆跑来,"沈公子在梨香院外等了半个时辰,说是有急事..."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贾悦转头望去,只见沈墨惯用的青竹伞正斜插在墙头,伞骨间缠着半截烧蓝蝴蝶簪——正是袭人昨日戴的那支。
池中红鲤忽然齐齐跃出水面,将北斗形状的涟漪撞得粉碎。
贾悦攥紧袖中星盘疾步而去,身后二十八盏风灯次第爆开,在青砖地上投出斗宿执圭的残影。
贾悦的手指刚触到青竹伞骨,沈墨便从月洞门转出来。
他腰间悬着的七星海棠香囊沾着夜露,袖口暗纹里渗着几缕靛青染料——是薛家商船特供的苏木汁。
"薛家账房连夜送来这个。"沈墨将卷帛铺在石桌上,暗黄绢面浮着星星点点的银砂,"上月交割的三船苏木,入库时全变成了泡水的陈年货。"
贾悦用银簪挑开卷轴封泥,忽然顿住。
账册末页盖着的梅花印鉴里,竟嵌着半粒星子形状的朱砂——与她昨夜推演的北方七宿纹路完全重合。
"沈家钱庄今日收到这个。"沈墨又掏出张当票,当票边缘焦黑如被火舌舔舐,"扬州分号存着的官银木匣,开出来却是...青砖。"
话音未落,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
几个粗使婆子举着火把涌进垂花门,领头的王善保家的攥着卷泛黄契书,金箔装裱的封皮在火光下泛着诡异青光。
"五姑娘好手段!"她抖开契书露出半角墨字,"库房丢了三张地契,偏巧有人瞧见侍画姑娘昨儿半夜在夹道烧纸..."
贾悦突然抚掌轻笑,翡翠镯磕在石桌上铮然作响:"妈妈可看清烧的是哪种纸?
若是洒金宣,该留着灰烬里的金箔;若是竹纹纸..."她忽然拈起当票边缘焦痕,"倒与沈公子这张当票的烧痕相似。"
沈墨眸光微动,解下香囊倾倒出几片干花。
七星海棠落在当票焦痕上,花脉竟与烧灼纹路严丝合缝。
"刑部新制的火漆印鉴里掺了七星海棠汁。"贾悦指尖轻点契书封皮,"遇火显影,遇银生香——妈妈不妨闻闻这契书可带着沈家银库的松烟味?"
王善保家的脸色骤变,慌忙将契书往袖中藏。
沈墨却已抖开玄色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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