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坊空荡,她在一排排酒缸中艰难移动。
蔡逯不解:“她怎么穷到了这个地步?”
再一抬眼,看到她皱眉苦脸地躬着身。
“还好吗?”
灵愫赧然道:“手一滑,酒缸就砸了下来。”
她说:“脚趾好像被砸到了。”
蔡逯贴心地找了女大夫给她看伤,自己则站在屏风另一侧,问大夫这伤要不要紧。
但走的时候,大夫还是给了灵愫一根拐杖。
她说不用,“蔡衙内,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你这么照顾我,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偿还。”
这次他带了伞,稳稳地撑在她头顶。
蔡逯耳廓泛红,不知是不是冷的。
俩人挤着走,离得越来越近。
“蔡衙内,就送到这里吧。风雪越来越厉害,你早点回去。”
她不知在坚持什么,拄着拐走得越来越快。
蔡逯没有犹豫,再次追了上去。
他望着不远处的学堂,“请我进去喝盏茶,如何?”
所以当灵愫沏好一盏茶后,他迫切地吞下一整盏茶水,只是为了感受她贫穷又要尊严的生活。
零碎的茶叶抵上口腔壁时,屋里的霉味正好扑进他的鼻腔。
但一对上她黑漆漆的眸,他蓦地就咽了下去。
灵愫拘谨地坐在对面,“抱歉。”
她能拿出的,只有一贫如洗的家境,和不值一提的尊严。
窗纸破了洞后,被黏上了排列整齐的布条。烛泪流干后,又被刮进盒里,摁压平整,当蜡油用。几片床板架着一层破旧的褥子,但被衾叠得很规整。
甚至是,根本不像有人住过。
整个堂屋,没有半分人气,只有抢眼的、标准的穷和破。
但她从来一口回绝。
走到角落,蔡逯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一个小衣柜。
屋里只有这一个柜,柜门合得不严实。从缝隙处看,柜里一片黑。
空荡荡的。
他抵着墙,看门前雪沫飞旋。
“有什么好看的?”
先前暂时压在心头的许多疑惑,此刻又浮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她毫无察觉地回:“是啊。反正我不想回家,住在这里倒还算清净。”
她穷,这点无疑是真的。
可他出了学堂,直接拐进了另一道巷里。
只是在想,是谁给她传了信,还是她要给谁写信?
灵愫双手捧着信鸽,“是不是阁主又给你开小灶了?”
她能猜到信的内容。
她没回信,只是去把那盒茶叶倒了。
这根本不是茶叶,而是她随便薅的野草。
灵愫揉了揉信鸽,“飞高点,让他看见。”
下属传信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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