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邦华走得有些疲惫,便在田埂上盘腿坐下,问道:“宪文,你会归附李佑吗?”
“宁死不从。”欧阳蒸回答得斩钉截铁。
李邦华苦笑道:“观察多日,我都有些心动,想归附他了。”
欧阳蒸惊讶道:“先生,您可不能有此念头,怎能助纣为虐呢?”
李邦华望着广袤的田野,语气中透着一丝幽怨:“这里的事务,公正无私,开展得轰轰烈烈,让人不禁想要投身其中。你若在朝廷为官,处处受限,就会明白这种能真正做事的感觉有多难得。”
欧阳蒸突然眼含热泪,说道:“大唐究竟怎么了,满朝官员,竟连一个反贼都比不上吗?”
“唉!”李邦华长叹一声,“积重难返,大厦将倾。就像一座老房子要倒,住在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包括我自己,其实也一直在拆这房子。”
“先生一心为国,刚正不阿,甚至因此被罢官,怎能如此自怨自艾?”欧阳蒸真担心李邦华会归附李佑。
李邦华拔起田埂上一根枯草,拿在手中把玩:“我考中进士之前,家里连年卖地,最后只剩六亩。祖母去世时,连棺材都买不起,只能用稻草裹着偷偷下葬。如今,我家却有良田上千亩,这些都是怎么来的?我罢官回乡后,主动上交田赋,吓得知县亲自把粮食送回我家。”
欧阳蒸忍不住笑了笑,又收起笑容道:“先生即便罢官,也是一品大员,知县哪敢收您家的粮赋。”
“这几日我打听了,”李邦华说道,“那李佑将上万亩田地都捐给武兴镇公所,却独独留下一百亩。他是舍不得这一百亩地吗?并非如此。他留着这一百亩地,是为了按时向镇公所缴纳田赋,如此一来其他官员就不敢逃避赋税。”
欧阳蒸哀叹道:“晚生一直骂那李佑,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佩服他。”
李邦华说道:“京畿的皇田,在太宗皇帝时,每年都要缴纳田赋。太宗以身作则,皇帝都交粮,天下官员自然也得交。可太宗驾崩后,皇田便不再纳粮。上行下效,勋贵文武,又有谁愿意交粮?”
“所以应当变法,大唐需要一个像杨炎那样的人。”欧阳蒸说。(杨炎为唐朝名相,推行两税法)
“你不明白,杨炎当年变法,虽有成效,但最终人亡政息,”李邦华摇头,“如今百姓被赋税之法害得苦不堪言。若不是赋税过重,西北也不至于乱成这样。至于河南,士绅众多。我家不交粮,别家会交吗?士绅都不纳粮,国库怎能不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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