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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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太焦虑了，这样反而成了负担……”他没有再苍白地道歉，而是将心中的话一一坦诚说出，嘶哑道，“你……你其实不需要这么过度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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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注视着眼前的爱人，她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晶莹的杏眼中满是担忧，鼻尖也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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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材娇小，却向来坚韧，像有无限的力量。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人闯到法国，开辟一片自己的事业，工作时光脚下得了沼泽地，扛着十几斤的相机追车，会为了一个项目奔走，哪怕处处碰壁也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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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会娇气到怀了孕连一点水都沾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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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是自己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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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他好像永远学不会如何松弛有度，总是用力到变形，将两个人都勒疼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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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可我……”郑淮明侧身将她抱住，双臂渐渐缩紧，仿佛只有这样才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道，“我真的很怕有任何……疏忽，我甚至想过，希望你没怀他们……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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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医院看过太多人世间的无常，也正因此，心中像有一个空落落的黑洞，怎么也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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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半夜惊醒，他要确认她呼吸悠长、睡得很熟，才能松下一口气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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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这番话，方宜全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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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郑淮明亲口告诉她，她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会一个人思虑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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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惊讶：“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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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的……”郑淮明合上眼，将头深埋进她颈侧，凸出的颈骨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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