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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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同事心惊肉跳地描述中，他才知道，自己当时毫无征兆地倒下去，一头撞在铁皮柜子角上，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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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脸色纸白、不省人事，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将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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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送到急诊室后，医生判断不是磕伤了头部，只是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晕厥。他右耳上方被撞出一条深深的血口子，缝了五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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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两寸伤的就是眼睛！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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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件后怕的事，可郑淮明听着，毫无血色的唇轻抿，目光空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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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勾了勾唇角，淡淡附和：“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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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听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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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批了几天假，从前高烧都要坚持的人，罕见地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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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躺在床上，很少坐起来。窗帘有时关着，有时半敞，取决于上一个来探望的同事是白天还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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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头，又不是伤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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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衡发愁：“你是不是还头晕？我叫主任再开个片子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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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有一点……不过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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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再问不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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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病房里，三餐都由医院统一配送。病患餐为了营养实惠，菜色难免单一，周思衡时常特意多打一份员工食堂的菜过来，和他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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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手执筷子，吃得斯文矜贵，每一餐都饭盒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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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思衡分明觉得，他日渐清减下去，连病号服在肩上都快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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