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血管

越来越大，窗子未关严，雨丝斜斜地打进来，潮湿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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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支支吾吾了半天，急得满头是汗，说不出个所以然。空气一时陷入凝滞，郑淮明摇摇头，艰难抬起肿痛的手臂，指尖轻摆，示意他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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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如释重负，赶忙离开，不忘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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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轻轻合上，方宜有些泄气地走到一旁坐下，全程没有再看郑淮明一眼。她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竟无意中为难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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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北川上级医院的领导，郑淮明有意隐瞒，周医生又哪有说实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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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的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那束漂亮的红色郁金香散乱在桌台，好几片花瓣都被压得没了形状，不复娇艳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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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不知何时看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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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色的郁金香，象征着真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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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起身将花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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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郑淮明才注意到那束被忽视的花，攥在她纤细的五指中，似是要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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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切地想解释些什么，比如山里那么远、她工作那么忙，他不想徒增她担心；比如这些天他努力恢复、哪怕痛昏过去都没敢压一下未愈合的刀口；比如他心里有数，静脉炎只是急性无菌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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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郑淮明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臂也难以抬起，连去够一下手机都没办法。他忽然无比厌弃自己这副糟糕的身体，除了是负担、累赘，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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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方宜转身离开病房，郑淮明徒然地闭上了眼睛，陷入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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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隆隆，明亮的值班室里，桌上摆着几袋热咖啡和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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