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晦暗

明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回应她，身体却已经累到了极限，被沉重的无力感所束缚，始终枉然……他发狠地咬下嘴唇，刺痛和血腥味终于带来一丝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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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中，方宜打着手电贴近半开的窗口，只见郑淮明艰难地掀开眼帘，目光涣散，久久没能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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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车边的女孩和她的喊声，视线不甚清明地垂下，整个身体更深地前倾下去，肩膀轻微地颤抖着，像是在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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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方宜觉得他不太对劲，刚刚落下一点的心又揪起来，试图从车窗半开的间隙与他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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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这才缓慢地抬眼，漆黑的瞳孔渐渐聚焦，倒映出大雪中女孩的明亮的眼睛，那么焦急、迫切。他抬起左手握住方向盘，顺势撑起了身子，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对上了方宜的视线，嘶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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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怕什么……我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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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大雪依旧，仅仅几分钟，方宜的肩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死”这个字眼，郑淮明今天已经连说了两次，没有一处是她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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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湿润的眼眶被风吹得有些发疼，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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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冷硬的回答，或许是苗月的事让她心力交瘁，或许是她刚刚真的吓坏了。看着他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方宜微微泄气，难得没有与他呛声：“你怎么了？刚刚我叫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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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如其来的柔软关心，如同冷雪中灼热的一点火苗，蓦地将郑淮明烫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只是熄火后累极小睡了一会儿，全然没有意识到方宜喊了他那么久，期间他毫无知觉的模样有多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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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逐渐清明，他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眶，语气也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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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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