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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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图卢兹，一次颁奖晚宴，方宜穿了一件宽领的白色礼服，曾露出过这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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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郑淮明提了分手以后，他一直躲着不见我。”方宜声音很轻，再次提及回忆，就像生生揭开了缝合的伤口，并不好受。可她还是决定说下去，“有一次，我遇上他，追他的时候走得太急，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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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流了好多血，同学都在喊，可他就是没有回头。”她说着，嘴角反而挂上了一丝故作轻松的笑，好像这样说出来，就没有那么痛苦，“后来送到医院缝了针，可我等到出院，他都没有来看我一次。那一刻，我才相信，他真的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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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冬天，在校医院，方宜就住在他们初次说话的那间病房。周思衡、金晓秋，还有很多共同的朋友都来看她，她不相信郑淮明不知道，可他一次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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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至今仍记得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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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摔得很重，跪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在一片路人的惊叫与大脑的混沌间，捂着沾满血的胸口衣料。在疼痛中，她无助地抬头，看到的就是郑淮明逐渐消失在楼道转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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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方宜去法国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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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在意，肯定是骗人的。”方宜垂下眼帘，语气平静。昨晚她彻夜未眠，想了很多，“毕竟，如果有一个人，你那么喜欢过他、爱过他……没那么容易完全放下，我注定要一辈子带着他对我的伤痕活下去，就像这道疤一样，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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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六岁的惊鸿一面，到二十岁的年少青涩热恋，再到二十八岁的重逢。郑淮明这个人，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骨血里，恐怕连拆干血肉都没法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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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了，眼神却冰凉：“但我对他，大概只有恨和不甘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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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大厅的喧闹、呼喊被隔绝在外，消防通道里的空气潮湿、寒冷。唯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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