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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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他站在两步远的位置，穿着白大褂的身姿挺拔，声音清朗、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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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却像一道催促符，一个圆扣零件卡在了轴上，方宜心急，用力地拿食指想将零件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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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零件滑脱了手，锐利的一角因惯性沿掌心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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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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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刺痛传来，方宜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掌心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血瞬间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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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音量不大，但恰逢病房里安静，许多人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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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栩最先回过头，俯身关心道：“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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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思考更快一步的，是本能。方宜下意识抬眼，却只看到了郑淮明检查病患伤口的侧影，他依旧专心地和家属说话，目光丝毫未转，好似没有任何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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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能听到的，就算没有听到，李医生的询问也足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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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郑淮明就是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仿佛她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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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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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弯了弯嘴角，像在回应李栩的好心，又像在勉强用笑容安抚自己。心里有一股隐隐的、说不清的滋味，涩得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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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确实不深，血渗了几秒，就立刻凝固，不值得矫情。她婉拒了李医生要给她消毒的提议，快速地装好三脚架，逃似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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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点，医院职工食堂里用餐者寥寥。早就过了饭点，但由于手术、急救等各种原因，医生用餐时间不定，食堂二十四小时备着一些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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