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生我

今已官居上卿。今日，他本欲奏明秦王，给老友求个情。见如今这情形，倒也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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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不必再求情，但探望一番，总该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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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牢狱，公孙渊任仆从替他抖落他肩上的雪花，只瞥了一眼老友，便轻叹道，“相宜老兄啊，你并非不知王上性情，又何故惹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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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那位贵胄华衣，拢袖轻哼了一声，也不搭他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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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今日，去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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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宜回过头来瞧他，只看那官服打扮，便知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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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嘴硬道，“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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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渊“啧”了一声，权当做劝慰，“我自是为了你的事儿，去给王上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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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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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王上仍自践身躯，奉燕王为右宾，晨起躬行，为燕王穿靴制履，奉汤左右。老兄，你说你……何苦这等惹人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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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空悬，而西堂凤鸣……此泱泱中国，乃有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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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公孙渊只呵呵一笑，“糊涂！你我只管一代江山，何必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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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自牢狱的窄窗扑进来，有凛冽寒气，吹彻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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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宜幽怨叹息，眉丛里那颗黑痣都微微颤抖，“唉，又下雪了，早知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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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窄窗映下的影绰一道，两人别过脸来，对上视线。隔着牢中昏暗的天光与长久的岁月，又恍然想起那年的一场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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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历，庆元三年。时冬，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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