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叛逆期迟来的少年,林正安则是不负责的家长。
林殊止不明白什么才是“软和听话”。他也并不准备学会,只漠然地听着这些不中听的字句。
他也可以表面应付地点下头,嗯嗯哦哦几声,敷衍了事。当然需要装得像些,不然被林正安识破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会更加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林正安没将他识破。
“没必要。”林殊止对着空气点头。
林殊止无声地嗯了声。
他又重重地应了声“好”。
那头果不其然传来林正安饱含痛惜的声音:“那衣服一套下来好几千,你说弄坏就弄坏啊?”
他穿得体面却没派上应有的用场,林正安当然觉得可惜。
林殊止反应很慢,很久以后才对着空气咧开嘴浅浅地笑。
果然无异于自取其辱,他貌似连几千块都比不过。
林正安很会说漂亮话,他将自己的义务包装成施舍给林殊止的权利,还要求林殊止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
他劝自己释怀。
半个月前他已经将最后一颗鸡蛋解决掉,此刻冰箱里空空如也。
他将一切归咎于他的慢性胃炎。
老干妈加多了,油腻腻的,还辣。
后面还没好,能稳坐下来不左摇右扭地吃饭已属不易,他三勺老干妈下去,无异于让本不舒服的部位更加雪上加霜。
胃被撑满得不太舒服,他不甚在意,洗了碗翻出客厅抽屉里那板健胃消食片嚼了两颗又回到了床上。
昨天被刘习畅在片场踹的那脚已经显了淤青,他翻身时不慎压到觉得整片胸口都闷闷作痛。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又听到有电话铃声在响,他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还没摸到铃声就消失了。
还是那个被二十七个人标记过的号码。依旧是整点打来的,八点整。
什么人会如此执着地在整点时分给他打三个电话。
林殊止有些生气,先前这号码的主人来得那么勤 等到他在线时又销声匿迹。
他不信邪,一连着又打过去好几个,无一不是最初的结果。
之前那几个他没接到的都是在整点打来的,这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开关。
一气之下他成为了第二十八个将号码拉黑标记的人。
林正安并非经常找上门,那天过后便与销声匿迹差不多。
无法骗过自己的内心,他还没有强大到能毫不在意。
陈穆再没出现过,就与之前的很多年一样。他能在网上看到陈穆照片里的身影,看到他在各大典礼上使用着自己听不懂的外语大放异彩,看到他在自己无法踏足的世界里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