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胃不好最忌辛辣，但吃火锅江鹏向来无辣不欢。他还是随了江鹏的口味，点了个特辣的锅底。

一片毛肚下锅等待的间隙，林殊止很随意地往窗外看去。

他看到有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为身旁的女士拉开一侧车门，还细心地用手掌替女士抵住车顶，以防止女士磕撞到头。角度刚刚好，他能看到男人的一点侧脸，看见嘴角噙着的那点笑。

是在说什么呢？要送她回家吗？

男人关上副驾的门便走向主驾那侧，林殊止忽然觉得车牌号很熟悉。

男人此时似乎注意到他投去的视线，蓦地转过头来。

林殊止如梦初醒，快速将头转回来时江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见他怔怔的又提醒他：“你毛肚掉了。”

毛肚早就老了。

“不要这种语气说话。”

江鹏几次三番嘱咐林殊止将小女朋友带出来他好赔罪，林殊止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脑子里却挥之不去陈穆钻进驾驶位时的身影。

天彻底明了，雪也融了，正是最冷的时候。

循着声音一路找过去，声音的尽头是一窝小猫。

林殊止心底忽然软下去一块，蹲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

他又走开回了家，离开之前扒拉了点树叶给那群小东西盖上。

垃圾扔完了，他又想到家里泡面断了货，于是又下楼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屯了二十包袋装泡面。

各种味道和薄度的都有。

第二反应，他脑子有病。

可能是养不活这一窝索性全弃掉了，也可能是被这场雪冻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小猫明显没有几个小时前活跃，有两只甚至已经奄奄一息。

他毫不犹豫地上了楼，闲下来后却总觉得少点什么，哪哪都不踏实。窗户被他擦得透亮，从上往下看隐约可以看见楼下那团在一处的猫。

几个小时前那奄奄一息的两只里其中有一只好像已经离去了。

终究还是打开了百度。

——小猫喝什么奶？

——幼猫和小猫的区别？

——猫什么时候能做驱虫，什么时候打疫苗？

一通查下来，要用的东西家里一样都没有。

最近的宠物店也在两公里以外，来回一趟步行时间太长，他咬咬牙打了车。

结账时林殊止看着那串数字，深刻意识到养猫烧钱。

被宰完的水鱼大包小包拎着在今晚第三次上楼时，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个乌漆的背影。

陈穆就这么静静倚靠在门边，等着林殊止过去开门。

他面上云淡风轻，并不觉得那种事很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