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的脓水混着药草的汁液。
莲禾跪在老阿妈身边,用最后块干净的布条包扎她的伤口。老阿妈攥着她的手,指节枯得像老树枝,却死死盯着棚角的药箱:“那瓶……治箭伤的药……给林羽……”话没说完就咽了气,眼睛却望着东方,那里正泛起鱼肚白,映得育苗棚的茅草顶泛着层冷光。
林羽用铁链把匪寇的尸体拖到镇外的乱葬岗,每拖一步,右腿的伤口就抽痛一下。他在最陡的坡上挖了个坑,把那戴银冠的匪寇扔进去,再压上块刻着“共”字的残碑——是从“通关”碑上震落的。“这是你该待的地方。”他往坑里啐了口血,血珠落在碑上,像给“共”字点了个红点。
(十六)晨光中的炊烟
天大亮时,牧马镇的废墟上飘起了第一缕炊烟。李三带着汉蒙工匠在修复育苗棚,新搭的竹架上,蒙族女童正系着桃花结,汉家少年在给糜子根浇水,根须已钻出石板三寸长,缠着片被血浸过的桃花瓣。
谢明砚站在“通关”碑前,看着百姓们往地里撒新的稻种。巴特尔牵着幸存的白马走过来,马背上驮着老阿妈和阿古拉的尸体,白马的鬃毛上,新系了个桃花结——是莲禾用自己的棉袄里子绣的。“往望胡城送消息了。”他声音哑得像破锣,“春桃妹子说,通济镇的商队三天后到,带药材和新稻种。”
莲禾突然指着东方的地平线,那里出现了队黑影,越来越近,是骆驼和马车的轮廓。“是商队!”她笑着喊,眼泪却掉了下来,落在手心里的稻种上。阳光突然刺破云层,照在废墟上,把血与泥土的混合物映成金红色,像块巨大的调色盘,正调出春天的颜色。
风掠过牧马镇的草甸,带着药草的苦香和稻种的腥气,吹得“通关”碑上的“共牧”二字微微发烫。谢明砚知道,只要这碑还立着,只要糜子根还在长,就算再来十次劫难,汉蒙百姓拧成的这股绳,也断不了。
(十七)沙暴惊魂
商队抵达的第三日,漠南的风突然变得狂暴,黄沙卷着碎石掠过牧马镇,把刚升起的炊烟拧成了麻花。谢明砚站在“通关”碑旁,用铁链将商队带来的药材箱捆在碑座上,链环碰撞的脆响被风沙吞掉大半。他刚把最后箱桃花种子塞进地窖,就见林羽拖着伤腿跑来,右腿的绷带被沙砾磨出了血,手里攥着块被风刮来的麻布——布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嘴角叼着朵桃花,是莲苍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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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沙暴里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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