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台上的一具童尸。
李员外凑过来,金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腰间的人骨朝珠随呼吸轻晃,每颗珠子都刻着农奴的编号。"谢大人,"他用袖口掩鼻,却掩不住眼中的贪婪,"这童骨可遇不可求,做成算珠能延年益寿,谢家公子的算盘珠子,颗颗都是这般通透。"他袖口的人皮护腕上,密密麻麻刻着"丙-80丙-81"……我认出"丙-80"是卖花女孩小铃,三天前她还举着野花冲我笑,此刻却成了谢府公子养颜汤里的胎盘碎屑。
王富仁从后堂走出,翡翠扳指撞得验骨台作响,发出清脆的"当当"声。"谢大人这般慈悲,"他嘴角扯出一抹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不如替这孩子受刑?正好试试新铸的铁尺是否锋利。"他身后跟着稳婆,手中铜盆里的"种子汤"漂着羊血与婴儿脐带,腥甜气味混着沉水香,令人作呕。我看见稳婆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刻着谢府的莲花纹样,镯子里侧刻着"丙-57"——那是她当年作为农奴的编号。
【申时·人粮置换的黄昏】
"人粮置换所"的铜秤盘上结着暗紫血痂,衙役用竹片刮动时,发出指甲划玻璃的刺耳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张嫂被按在石台上,产后松弛的腹部垂着妊娠纹,像干涸的河床,腰间的"乙"字烙痕还在渗脓。衙役的铁尺砸在她胸口,乳头破裂的瞬间,我闻到一股混着铁锈的甜——那是母亲临终前喝的藏红花汤药味,碗底沉着的血垢也是这般浓稠。
"乳距二寸七分,不合格!"衙役甩起皮鞭,鞭梢的耳骨铃铛骤响,每片耳骨都来自抗税者的耳朵,"剜目灌蜡,充作人烛!"
张嫂望向襁褓里的婴儿,目光涣散如死灰,腕间的草绳手环晃出残影——那是小花用狗尾草编给弟弟的,她曾说等弟弟满月,要编个更大的挂在摇篮上。血乳混合液滴在秤盘里,我数着滴落的次数,三十七滴,对应她"欠"的三十七捧汗,每滴都混着蚀契虫幼虫,那些细小的虫子会钻进她的脏腑,啃食她的生机。
档案库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腐肉的气味,比义庄更令人窒息。《皇庄奴籍册》的"甲等畜"栏里,李员外的母狗"旺财"每月消耗人乳三石,配种记录详细到时辰,甚至有"乳距三寸,色白而丰"的批注。我翻开"丙等奴"卷宗,赫然看见母亲的陪嫁银锁纹样——那是谢府丫鬟的标记,旁边用朱笔写着"乳距二寸九分,合格,充播种台",落款是谢府三公子的私印。指尖抚过纸页,我仿佛触到母亲的体温,她临终前塞给我银锁时说:" 明砚 ,带着它,去寻你父亲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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