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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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这两个孽种克死你！”村长彻底露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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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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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兄妹俩以为救星出现，对神棍感恩戴德，不曾想，却是跌入深渊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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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总有数月，神棍带他们离村进城。逼他们装聋作哑，沿街乞讨，若遇着绫罗绸缎的贵人，必要磕头作揖，死缠烂打。万一博得贵人的怜悯，被收去享福，岂不正应了他所说的“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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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对自己的判定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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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兄妹俩不服从，神棍便拿起刀斧恐吓他们，要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瘸子与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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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来的银钱被神棍占为己有，一个铜板都没分给他们，只喂给他们泔水般的残羹冷饭，勉强充饥。然而大多时候，乞讨的破碗里空空如也，一无所获，毒打已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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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落下的那一刹那，哥哥总将她死死护在身下，她只沾得些轻微擦伤，哥哥背上却早已皮开肉绽，新痕覆着旧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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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她都会无比思念阿婆，无比思念那孕育了她，却从未见过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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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她不知她的名字，也不晓得阿婆的姓氏。连她自己，也只是一个无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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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在的时候，哥哥叫吉祥，她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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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走后，哥哥叫瘸子，她叫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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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与他既不瘸，也不瞎；既不吉祥，也不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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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也曾想过逃走，兜兜转转，却总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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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幼的她对阿婆说的“出不去”似有懵懂认知——村子外头还是村子，山连着山，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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