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动摇

未愈，快些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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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声音，似仁者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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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仿佛停了。然而抬首的那一瞬，他撞见了那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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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优雅恣肆，带着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的玩味，清晰地出现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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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萧韫宁下了步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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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谏强撑着晕眩感，沉沉起身，维持着风仪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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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主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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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眉眼，目不妄视，伞檐落下的雨柱如牢笼，将他围困，密不透风，隔出一方只余二人气息的狭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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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公主为你撑伞吗？”明香忽然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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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谏陡然回神，旋即避开那只手，那只曾触碰过他唇边的手，局促地攀上伞柄，紧紧握住。那湿凉的触感骤然温热，仿佛是她掌心残留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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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由自主地再度恍惚，谢雪谏蹙眉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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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以冥冥堕行。他不应该，也不能产生一丝妄念，既是礼度大防，也是为他曾烙下的屈辱而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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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只见他腕骨一沉，伞柄偏斜如执笏，伞面仍稳稳地为她遮住风雨，而他则向后退一步，离开伞下的方寸之地，绯红官袍没入雨中，湿鬓贴颊，水珠沿眉骨向下滚落，沿颌线直坠。如此狼狈境遇，可他仍是端肃模样，背脊挺直，恪守着不容逾越的礼法纲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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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是端方自持，萧韫宁便愈是好奇在床笫之间，那副官袍之下的身躯，是否还是如现在这般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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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彷徨的迷乱？是堕落的陷溺？亦或是闷不作声的、克制到极点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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