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萧云拇指指腹反复摩挲着掌心里的铜牌。
铜面因岁月摩挲泛起包浆,"镜面"二字却依然锋利,像两把淬了毒的小刀扎着他的掌心。
"队长,那俘虏昨儿个喊了半宿'镜中影'。"牟勇端着搪瓷缸凑过来,缸里的热粥腾起的白雾裹住他粗黑的眉毛,"我让人翻了三天卷宗,青龙镇驿站十年前闹过鼠疫,早成了荒镇——可您说这铜牌是信物,那'镜面'的人总得有个碰头的地儿不是?"
萧云抬头,目光扫过墙上的地图。
青龙镇位于三县交界,一条废驿道穿镇而过,东边是日军据点,西边是晋绥军防区,正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俘虏被审时提到"月亏时见镜",昨夜刚过了下弦月。
"牟子,你说这铜牌像什么?"他突然把铜牌抛起又接住,金属相撞的脆响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牟勇眯眼凑近:"像块袖扣?"
"是暗号。"萧云指尖点在铜牌边缘极细的刻痕上,"我在现代见过类似的——两边能拼合。
之前钓出来的那条'鱼'只有半块,说明他上头还有人。"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铅笔,在地图上青龙镇驿站位置重重画了个圈,"如果我是'镜面',要藏东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牟勇的搪瓷缸"当啷"一声磕在桌上,粥溅出来染湿了他的粗布军装:"我带小队去摸!"
"急什么?"萧云扯过一块油布擦他衣襟,目光却落在门外排队的战士们身上。
晨光透过雾霭落在他们肩头的枪托上,泛着冷硬的光。
他逐一扫过:老周的左耳垂缺了块,那是去年炸炮楼时被弹片掀的;小栓子总爱摸腰间的匕首,刀鞘上还缠着他媳妇绣的红布;至于牟勇——这小子此刻正掰着指关节,指节响得跟爆豆似的。
"老周断后,小栓子打前哨。"萧云抽出匕首在地图上划了三条线,"第一条走溪沟,第二条翻后山,第三条...从镇东的乱葬岗绕。"他抬头时目光如刀,"要是遇伏,以三长两短的哨声为号,各自突围到西头老槐树汇合。"
牟勇抄起挂在墙上的汉阳造,枪栓拉动的脆响在指挥部里格外清晰:"咱侦察连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雾气在脚边打着旋儿,侦察小队像九条影子贴着山壁移动。
萧云走在中间,军靴踩过带露的野草,裤脚很快湿了半截。
他能听见前面牟勇的呼吸声,粗重却均匀,像台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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