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烧刀子更灼人的东西。目光扫过空荡的条凳,最终落回自己粗糙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摩挲酒葫芦的触感。
“……债清了。”
三个字落下,如同铡刀斩断最后一根丝线。
玉简最后残留的、那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温暖光尘,在“清了”二字出口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彻底驱散,湮灭无踪,再无一丝痕迹。
债。
救命之恩的债?利用他搅动风云、清除障碍的债?还是那些在生死边缘、权力倾轧的缝隙中悄然滋生,却又被彼此的身份和道路无情碾碎的、更为复杂难言的情愫之债?
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利用,所有的试探,所有在刀锋上行走时产生的那一点温度,所有在龙椅与江湖之间拉扯的复杂牵连……在这一刻,随着这三个字,被彻底清算、交割完毕。
从此,她是大炎女帝,坐拥万里山河,背负国运龙气,守着那座辉煌而孤寂的龙庭。
而他,是萧遥,是萧闲,是天道枷锁下的“义务工”,是麻烦缠身的浪荡子,前路是雷云,是异界,是永无止境的“失衡”与“逍遥”。
相忘于江湖。
空气中,只剩下劣质烧刀子的辛辣气息,和茶馆里永不疲倦的市井喧嚣。萧遥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他拿起那个油亮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浑浊的液体。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刚才那跨越万里的传讯,那辉煌的龙气之海,那无声的道别,都不过是听了一段无关紧要的评书。
他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喝。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目光似乎穿透了污浊的杯壁,投向某个虚无的深处。
神魂深处,那道由天道契约铸就的“秩序枷锁”,冰冷而沉重地存在着。履行了百川城的“义务”,带来的只是极其细微的松动感,如同在万仞铁山上刮下了一层微不足道的锈屑。枷锁的核心依旧坚固,提醒着他与这方世界本源秩序的格格不入,提醒着他“失衡源头”的身份。
前路……他需要修复欺天石的最后材料,需要参悟那束缚他的“秩序”枷锁,需要应对那必然会被他吸引而来的、来自异界或本土的“大麻烦”。坠星火山群,金镶玉给出的第一个线索地,那里喷涌的地火与混乱的星辰之力,或许能掩盖他的一些气息,也必然藏着未知的危险。
“啧。” 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啧从他唇间溢出。他晃了晃杯中的烈酒,看着浑浊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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