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源头的持续抽取后,微弱的生命之火暂时稳住了,虽然依旧摇摇欲坠。
萧遥的目光扫过这些蝼蚁般的生命,没有停留。他们的生死,在这座巨大城市的阴影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出手,只是因为这污秽碰了他的“职责”,顺手碾死了几只碍眼的虫子而已。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片令人不适的泥淖。此地已无价值。
“等……等等!”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剧烈喘息和恐惧颤抖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一个堆满破烂箩筐的角落阴影里响起。
萧遥脚步一顿,侧目望去。
阴影蠕动,一个瘦小的身影挣扎着爬了出来。是个男孩,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却瘦得像根竹竿,破麻布片勉强挂在身上,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淤青和脏污。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受过重伤且未得到任何治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在污秽和虚弱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混合着仇恨与绝望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萧遥刚才站立的位置——那男人所在的棚屋方向。
“你……你刚才……”男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进去了……阿牛叔的屋子?你……你对阿牛叔做了什么?”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的敌意,还有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对任何“异常”改变的恐惧。他目睹了那个模糊身影的进出,以及之后阿牛叔气息微弱的“好转”,这超出了他贫瘠认知的诡异变化,激起了他本能的警惕。
萧遥看着这个挣扎在泥泞里、却用凶狠眼神试图保护邻居的倔强小兽,眼神毫无波澜,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再看那男孩一眼。蝼蚁的疑惑,不值得回应。
他迈步,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下一刻,他已不在原地,如同融入夜色的雾气,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那个断腿的男孩,徒劳地对着空气嘶喊,最终力竭地瘫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更加深沉的迷茫与绝望。
片刻之后,萧遥的身影出现在“泥淖巷”边缘一处相对较高的、废弃风车磨坊的残破屋顶上。夜风带着港口特有的咸腥和城西的污浊拂过他的衣角。
他眺望着脚下那片在黑暗中匍匐的巨大贫民窟,如同俯瞰着一块巨大而溃烂的疮疤。万家灯火在远处的城区闪烁,勾勒出繁华的轮廓,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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