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渍,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侵蚀。几把歪歪扭扭、竹篾松散、随时可能哗啦一声散架的竹椅,是仅有的坐具。角落里随意堆放着些枯枝、几片破瓦罐、一只豁了口的陶盆之类的无用杂物。这景象无声地、赤裸裸地展示着主人捉襟见肘的窘迫,却也透着一股近乎破罐破摔、对世俗物欲全然摒弃的随性与漠然。这里,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与一墙之隔的风声鹤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此刻,风暴的核心人物——萧遥,就仰躺在那把勉强还算完整、却也吱呀作响的竹椅里。午后慵懒的阳光,挣扎着穿过院中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稀疏交错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破碎的光点。这点点暖意,落在这肃杀紧绷的背景下,显得如此虚假而脆弱。他的姿态松弛到了极致,甚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近乎表演的散漫。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穿着破旧草鞋的脚尖还微微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仿佛在打着某种旁人无法理解、只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玄奥节拍。他手里拎着一个油光锃亮、表面布满岁月磕碰凹痕的旧酒葫芦,那包浆是无数次掌心摩挲的印记。他时不时地将其凑到嘴边,喉结有力地上下滚动,“咕咚”一声,灌下一大口劣质的烧刀子。那辛辣粗糙的液体,如同烧红的钝刀子,猛烈地刮过喉咙食道,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直冲头顶的灼痛感。对此,萧遥的反应仅仅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眯了一下眼睛,仿佛只是被阳光晃了一下。他的嘴角甚至若有若无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难以解读的弧度,仿佛饮下的不是割喉穿肠的劣酒,而是瑶池宴上价值千金的琼浆玉液。这份从容,在这肃杀的环境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院墙之外,是整个天风城在无形高压下发出的、被扭曲压抑的喧嚣。小贩变调走音、带着神经质颤抖的吆喝声;巡逻队沉重铠甲冰冷单调、如同丧钟般的“嚓嚓”碰撞声;远处巷道深处隐约传来的几声压抑、短促、随即又被强行掐灭的争执叫骂;甚至是谁家妇人呼唤自家贪玩孩童归家时,那拉长的、尾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焦灼与恐惧的嗓音…种种声响,如同无数条无形的丝线,交织成一张巨大而混乱的噪音之网,清晰无误地飘进这方小小的院落。然而,这足以让常人烦躁不安、心惊肉跳的一切嘈杂,在触及那扇半朽院门、越过那低矮残破墙头的那一刻,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屏障,被彻底隔绝在外,失去了所有穿透力。萧遥置若罔闻。他晃悠的脚尖节奏没有丝毫被打乱,甚至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都没有多动一下。他平静得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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