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北站人潮涌动。傅美枝攥着那张无座车票,挤上了开往南昌的K字头列车。车厢里闷热拥挤,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汗水的混合气味。她找了个靠近洗手间的角落,把背包垫在地上,勉强坐下。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霓虹灯渐渐远去。傅美枝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已经在火车上了,明天中午就能到县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疲惫的声音:"还在昏迷...医生说出血量不小,可能要手术..."父亲的声音哽咽了,"美枝啊,你妈她...她一直念叨着想你..."
傅美枝的眼泪再次涌出。自从三年前离家到深圳打工,她只回过两次家,每次都是匆匆几天。母亲总说长途车费贵,让她别总往回跑,多攒点钱。
"爸,你别担心,我带了钱回来。"她安慰道,"妈一定会好的。"
挂断电话,傅美枝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岁那年冬天,她高烧不退,是母亲背着她走了几里路到兰关看病。那天雪下得很大,母亲的棉袄都被雪水浸透了,却一直把她护在怀里...
去年春节回家,她发现母亲的眼角又添了几道皱纹,那双常年劳作的手更加粗糙了。她给母亲买了个金手镯,母亲却舍不得戴,说留着给她当嫁妆...
"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郴州..."列车广播打断了她的回忆。傅美枝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她的双腿因为久坐而麻木,腰背酸痛不已,但比起母亲的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
天蒙蒙亮时,列车终于到达兰水市。傅美枝拖着疲惫的身体换乘了去往兰水县的七路车。公交车比火车更加颠簸,狭窄的座椅让她无处安放酸痛的双腿。窗外熟悉的景色渐渐映入眼帘——连绵的青山,蜿蜒的小河,还有那连片的已经收割完的稻田。
"兰关汽车站到了!"售票员的喊声让傅美枝一个激灵。她拎起背包,第一个冲下车门。
县医院破旧的白色大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傅美枝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在神经外科病房外,她看到了佝偻着背的父亲。
"爸!"她喊道。
父亲转过身,短短半年不见,他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到女儿,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美枝,你回来了..."父亲的声音沙哑,"你妈她...刚刚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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