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牛皮笔记本,泛黄的夹页里滑出张黑白照片。一个头戴瓜皮帽的老者端坐中央,身后站着两对穿韩服的年轻夫妻,“我太爷爷的胞弟,49年跟着国军撤到韩国时,把怀孕的妻子留在了延边。”
海报上的露丝正在舒展双臂,晚风灌满时可意的薄呢外套。她想起初三那年民族联欢会,朴秀玉穿着素白襦裙跳农乐舞,裙摆转开时像朵白山茶。教导主任当时举着相机采访问她:“朴秀玉你爷爷真是抗联的朝鲜族战士?”
“上个月整理阁楼时找到太爷爷的日记,才知道汉城那支宗亲这些年一直在托人寻亲。”朴秀玉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齿痕,“姑姑说当年怕被划成反动派,全家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隐藏了起来。”
这时电影院开始检票,人潮推着他们往台阶上挪。无恙护着时可意在人群中开路,时可意却感觉衣袖一沉,原来是朴秀玉攥住她:“记得初三我摔断腿那次吗?可意你天天绕远路来背我上学。”
“当然记得。”
时可意回忆起那年冬日的晨雾把刘海冻成冰碴,朴秀玉伏在她背上轻哼着《阿里郎》,热气呵得她耳根发痒。后来教导主任在晨会上表扬她俩“民族团结互助”,可朴秀玉却悄悄告诉她:“我爷爷参加的是朝鲜人民军,和抗联不是……”
检票口灯光骤亮,朴秀玉的脸浸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说是寻亲,其实要去给那支的曾祖父扫墓。他家第三代孙媳刚生了 twins,族谱上总得有人把断掉的线头接上。”
放映厅里突然爆发出掌声,杰克正在教露丝吐唾沫。笑声浪涛般漫过黑暗时,时可意和朴秀玉边看边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我奶奶临终前攥着那本族谱,纸都攥碎了也没敢说汉城的事。”
银幕上冰山泛着幽蓝的光,朴秀玉的声音混着提琴旋律在耳边浮沉:“昨天收拾行李,在箱底发现你当年送我的毕业礼物。”她腕间的银镯闪过细碎的光,时可意认出那是自己用全部零花钱买的朝鲜族传统妆奁,“当时还笑你买错首饰盒,现在我才懂……”
巨响吞没了未尽的话语。巨轮撞上冰山那刻,“秀玉你去了韩国以后还回来吗?”
“族里让我带着爷爷奶奶的牌位去。”朴秀玉把爆米花一颗颗排成圆圈,”大伯说既然要落叶归根,就希望我们全族都迁过去。”
露丝在渐渐沉没的船上狂奔,时可意望着朴秀玉睫毛上将落未落的眼泪,想起毕业那天她们躲在操场角落分食打糕。暮春的柳絮落满蓝白校服,朴秀玉指着围墙外在建的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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