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提高,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直指人心:“趁此良机,轻舟疾进!断我粮道!切我归途!那时,大军背海而战!前有狼,后有虎!试问——百万雄师!进退维谷!是为上天无路?抑或入地无门?!”
冷冽的话语如同寒锥,刺得帐中诸人背脊生凉!管仲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落到了辕涛涂那张瞬间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洞穿肺腑、令人无所遁形的锐利:
“至于子波大夫,您这般……‘深谋远虑’……”他嘴角那抹冷意更深,“陈国,地处我大军南下伐楚的必经要道之上。若我军过境,大军粮秣耗费……您堂堂陈国肱骨之臣,可是忧心忡忡……”他略作停顿,一字一句,如同刀锋刮过辕涛涂的脊梁骨:
“忧心耗费你陈国——国库府库之内,那犒赏我数十万盟军的三军——酒、肉、粟、米之资?故不惜将我大军引入绝境,以损盟主威名,保你一国之私囊?!”
字字诛心!如裂帛惊雷!
辕涛涂浑身猛地一晃!那精心维持的镇定如同被巨锤击中的琉璃镜面,瞬间破碎!他脸色由白转青,张着嘴,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细长的眼睛里塞满了被剥光伪装的巨大恐惧!
“管仲父之言——至当!至明!”一个响亮而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平地惊雷!竟是郑国大夫申侯!他一步踏出班列,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对着桓公深深一揖,声音洪亮清晰得如同故意敲打在辕涛涂那已然摇摇欲坠的神经上:“辕大夫此计,包藏祸心!意在祸水东引!险恶如此,当诛!当囚!以儆效尤!”
“哼!”齐桓公鼻中发出一声极度压抑、却如同火山岩浆在咽喉间翻滚的闷哼!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早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狂怒风暴!盟主之威!诸侯同心!竟险些被区区一个守财大夫的龌龊私心引入深渊!
“辕涛涂——!!”
这一声暴喝!如巨灵神震怒!震得整个帅帐嗡鸣不已!桓公眼中寒光暴涨!如同实质的利剑直射呆若木鸡、面如死灰的辕涛涂!
“汝——巧舌如簧!藏奸卖诈!包藏祸心!竟敢设计坑陷寡人——数十万会盟雄师?!汝安敢?!!”他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如同刮过青铜剑锋的风,带着刺骨的杀意:
“来人!!”
帐外甲士如虎狼般应声涌入!沉重的脚步踏得地面震颤!
“将此獠——剥去冠带!打入木笼囚车!”桓公目光冰冷如万载玄冰,死死锁定在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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