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庄公的身体第一次有了剧烈的反应!如同被无形的巨鞭抽打!他猛地直起腰背!冠冕垂旒因这突然的动作激荡如狂风中的珠帘!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狠狠撞击在阶石,发出令人心惊的沉闷巨响:
“陛——下——!!”声音带着一种惊骇欲绝的、几乎是荒诞的哀嚎!“臣……何敢!何敢——?!天子为尊,臣为卑!焉……焉有君父质于臣下……之……千古奇闻——?!”
“此礼一开!天下崩解!礼乐尽废!臣……”他哽咽一声,头抵冰阶,“万死……不敢奉诏——!!”最后几个字如同泣血哀鸣,撕心裂肺!
◇◇◇◇◇◇
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阶下群臣骤然活了过来!如同被唤醒的群石翁仲!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几乎同时扑跪而出!额角紧贴冰冷御阶!齐声哀嚎进言:
“陛——下!郑伯——!”声音带着颤抖的哀求,“若陛下执意……质太子于郑……何……何不令郑侯亦遣世子……入洛为质?!”
“两相……两相交付!彼此……悬系于心!”
“如此……”老臣涕泗横流,声音嘶哑,“则君臣无猜!上下……俱安!乃……仁德两全之策——!伏……乞圣裁——!!”
◇◇◇◇◇◇
巨大的金殿穹顶下,仿佛有一声无人听闻的叹息。平王疲惫至极地闭上双眼。良久,才缓缓启唇,声音如同一缕即将熄灭的残烟:
“……可。”
◇◇◇◇◇◇
暮色低垂,洛水呜咽。庄公高大的身躯默然立于王庭高阶尽头。他怀中,八岁的太子狐如同一只受惊过度的幼兽,紧闭双眼,身体因无边的惊惧而瑟瑟发抖。他小小的额角还残留着殿阶的灰痕,脸颊上蜿蜒的泪痕早已冰冷干涸,只余下两道脆弱的灰线。腰间象征尊贵身份的玉组佩丝绦松脱,半截缠在庄公冰冷的玄甲指节间。
郑国新立的世子忽——一个约莫五六岁、粉雕玉琢却眼神早熟的男童——被郑国大夫簇拥着,缓缓登上王庭的石阶。两名内侍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方沉重的赤金璎珞挂上世子忽纤细的颈项。那项圈的金链边缘打磨得锐利如刀锋,在晚照下泛着冰冷的寒芒。
庄公的目光掠过世子忽脖颈下那片刺目的金黄,随即落到殿门阴影里侍立着的平王脸上。平王正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那半块断裂的蟠螭玉璜的豁口。就在此时——
“嘎吱……”
沉重的殿门被侍从缓缓推开一隙。暮风卷着洛水的湿腥猛然贯入!那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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