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碎、搅散,难成气候。他绝望地望向铅云低垂的远方地平线——一片死寂,毫无动静!只有申侯那辆裹着黑泥、悬挂陈旧青盖的战车,孤零零立于后方高坡。车后是如浪翻滚的犬戎白色狼头旌旗,狰狞似欲噬天!老卒的手猛地一抖,那枚青铜钱如同坠入深渊,脱手落入烽燧台深处滚烫的余烬中,瞬间腾起一股青绿色的、扭曲的细烟,旋即被风无情吹散,再无痕迹。
镐京孤城之下,血染河山。巨大的攻城槌裹着浸透腥油的兽皮,沉闷地、一次又一次撞击着伤痕累累的青铜城门!每一次撞击,都如同巨锤擂在周室将朽的脊梁之上!城门剧烈的震动顺着城墙蔓延,连望楼守军手中紧握的箭矢都在嗡嗡作响!
◇◇◇◇◇◇
三日!漫长的、如同在地狱血河里煎熬的三日过去!烽燧台上火舌已经萎靡,青烟残喘。城外狼旗翻涌的黑潮,愈发汹涌。城内的承明殿,死寂如同巨大冰冷的陵寝。空气凝固成寒冰。幽王枯坐于龙椅上,形容枯槁,冕旒歪斜,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每一声城外的喊杀轰击,都让他身体如遭鞭笞般剧颤。
近侍又一次连滚爬入,声音抖得碎裂:“陛下……东……东镇……无声!南援……绝途!北道……被……截断!西……西府军旗……为犬戎……截于百里之外……尽……殁——!!!”
最后一个“殁”字如同丧钟,轰然炸碎幽王眼中最后一点残存的火星!他猛地将手中紧攥的一块碎裂玉圭狠狠砸在地上,玉屑纷飞!“佞臣!误我!佞臣……害我——!!”狂怒如同毒火焚尽理智!他血红的眼睛猛地钉死在阶下同样面如死灰的虢石父身上!如同择人而噬的濒死凶兽!
“石父——!!!”幽王嘶吼破音!戟指的手指因极致恨意而痉挛,“祸……起于汝!妖言!惑主!”他挣扎着从王座上站起,玄龙袍带倒铜兽香炉,炭火与香料泼洒一地,青烟腾起!“今!今日之势……卿……卿速令……督率守城甲士!开……开西城门!亲率……所有!将士!出城……迎敌!”
他喘着粗气,眼中是疯狂的暴戾与绝望的赌注:“杀!杀退前锋!挫其锐气!寡人……寡人即刻亲率……亲率殿后大军……出……出城接应!内外……合击!必破……犬戎——!!”
“亲……亲率……”虢石父肥胖的身体猛地一抖!额头瞬间冷汗如浆!迎敌?出城?那漫山遍野的蛮族豺狼!手中冰冷的笏板几乎被他捏碎!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幽王那如同鬼火燃烧的疯狂眼神牢牢定在原地!浑身肥肉都在难以抑制地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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