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王城之内,琼台琼宇,丝竹入骨。香炉暖雾,日夜不息。幽王斜倚在龙涎香浸透的云锦软榻上,手指缠绕着褒姒一缕冰凉如墨的丝缎长发。金樽琼浆倾倒如注,溅湿了龙袍。新后褒姒端坐于侧,一袭浓得化不开的玄纁重服,金凤衔珠压鬓,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如同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美酒自她唇边滑落,珍馐在她眼前变冷,舞姬长袖拂过她冰冷的眼睫——殿内极尽喧嚣奢靡,她那两片淡色的唇却如同被最冷的北风冻结,始终不曾有一丝弧度上扬。
幽王眼中的醉意与炽热的迷恋被这层厚厚的冰壳冻得渐渐发凉。他凑近她耳边,气息混着浓烈酒味扑在她冰冷的耳廓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压抑的焦躁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卿……”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玉眼眸看向自己,“天下至美至乐,尽在寡人掌中,任卿取用!卿……为何……从不曾一笑?!”
褒姒微微侧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注视,长睫垂下,声音低得如同冰层断裂的轻响:“……妾身,不爱笑。”简单几字,无悲无喜,却像一瓢冷水,浇灭了幽王心中最后一点耐心。
幽王脸色微沉,骤然推开怀中温软的舞姬,起身离席,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殿外回廊。夜风裹挟着初雪的寒意将他额上薄汗吹凉。阴影里,早已心领神会趋近伺候的虢石父,垂手恭立,如影随形。
“石父!”幽王猛地回头,眼中跳动着不甘又偏执的火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孤要她笑!寡人穷尽世间物,偏不信点不着一丝火苗!你若……若能让褒后开颜一笑……”他猛地从腰际扯下一条明黄的束帛,狠狠掷在虢石父脚边的白石阑干上,束帛一角隐隐可见“千金”朱砂印记闪烁!“赏你千金!”
次日清晨的朝堂,气氛比殿外凝重的霜雪更冷几分。群臣参拜新后,褒姒坐于珠帘之后,如同一尊精描细绘却毫无生气的玉像。虢石父整肃衣冠,趋前跪奏,声音清晰地响彻空旷的殿堂:“陛下容禀。先王睿智,于京畿四周五里一墩,十里一台,布烽燧警戒网络。本为备兵祸之急,一旦烽烟冲霄,火光映天,诸侯望之必知王城有难,星夜驰援!此乃大周宗室与诸侯守望之根本,万古之信诺也!”
他话音一转,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煽动,目光投向珠帘后那模糊的身影:“然陛下尊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奇珍异事何所不有?臣观后意兴阑珊,或在于寻常物事已不足入目。今日天朗气清,值此寒冬,不妨令烽燧四起,烟升百里,火光照彻云霓!命各处守卒同时高燃烽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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