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省最深的褶皱里,墨岭县在破晓时分被浓得化不开的乳白雾气吞没。
四面皆是沉默的山,黑黢黢的轮廓在雾海里浮沉,像是远古巨兽蛰伏的脊梁。
那最为险峻孤高的墨云峰刺破雾幔,峰顶积雪映着天际将明未明的一线灰蓝,凛冽、孤绝,带着拒人千里的寒芒。
左司辰立在半山腰一座歪斜的旧亭子里,晨风卷着湿冷的山岚扑在他脸上。
他指关捏着平板边缘,屏幕上密密麻麻铺陈着等高线、地质报告、拟建索道与观景台的标记点。
亭柱上剥落的红漆碎屑,被风一吹,打着旋儿沾在他熨帖的蓝色衬衫袖口。
山脚下,墨岭县的贫瘠像一块丑陋的疮疤。
几缕稀薄的炊烟从低矮破败的土坯房顶挣扎着升起,旋即被雾气压散。
梯田瘦骨嶙峋地扒在山坡上,薄土里挣扎着稀疏的庄稼。
年轻的血脉早已抽离,留下衰老的躯壳和懵懂的孩童,在日复一日的劳作里耗干最后一点生气。
山路湿滑,布满碎石。
&nb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