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恩情终究还是裹挟了她。
她始终认为自己欠了他,道德束缚了她,面对恩人,她自觉低他一等。
他们这样面对面坐着,她却连有底气的架都吵不起来。
她的骄傲与自尊一点点溃败,分手两个字哽塞在喉间,成为最有力的一击。
应筠低下头,快速抬手抹掉眼泪,“麻烦停车,让司机开一下后备箱,我要拿行李。”
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为自己挣一分尊严的事。
但落在叶嘉淮眼里,应筠的选择便是她对眼下问题的处理方式——分开。
想将人拉入怀抱安慰的手还未抬起,拒绝的屏障就先一步立了起来。
因断断续续的低泣声而软化的心像是又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连同那句“罢了,我们不吵了”一起又咽回了肚里。
隔档降下,冷沉的一声停车,滚动的车轮方才静止,车门快速开合,带起一阵寒风后,“砰”地关上,干净利落。
后备箱处有人“咚咚”轻敲了两下,“哒”一声轻响后,司机看了眼叶嘉淮的脸色,随即下车帮应筠取下行李。
闹市区,应筠挺直的脊背很快隐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司机小跑上车,诚惶诚恐地将东西递往后座,“先生,这……是应小姐让我还给您的。”
至于应筠的原话,司机很有眼力见的隐瞒了。
应筠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
叶嘉淮瞥了一眼,心脏钝痛,是他给她包的那个红包和项链。
“放那儿。”叶嘉淮闭起眼,酒劲上头,憋闷,恼怒,气愤,多种恶劣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又被应筠给气这么一通,脑仁一阵阵地疼。
也就吵了那两句,比开一天的会都要累人。
叶嘉淮按下车窗,点了烟,一口烟急促又深浓地吸进去,再吐出来,心口却还是憋的慌。
他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还要他来道歉低头?笑话!
人他是警告了,但顾念着她,他吃了个哑巴亏,连人的手指头都没碰一根。
瞧着她和前男友一块过了除夕,不过是问了一句。
她倒好,长篇大论的罪名就砸了上来。
没良心的,随她犟去。
“开车,回翠梧街。”
—
应筠没有力气再走到地铁站了。
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在行李箱上,准备打车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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