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碎发黏在脸上。他伸手摸向腰间的工具包,取出半块羊脂玉——这是父亲留下的"听玉引",能放大玉魂的声音。
"王爷,这玉璜不是被撞碎的。"陆昭将羊脂玉按在裂纹上,嗡鸣声骤然拔高,"它是自己碎的。二十年前某个雪夜,原主人站在通天河畔,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安王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溅湿了半幅《簪花仕女图》。
"原主人是个汉女,跟着商队入藏。"陆昭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些玉语像潮水般涌来,"她本是要去送信,却被当作奸细抓了起来。审她的吐蕃将军要砍她的头,她喊着'我死不足惜,这玉璜里的密信不能落进你们手里',就用头撞向石柱......"
"胡扯!"安王猛地站起来,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我李家世代忠良,怎会有这种事?"
陆昭没说话。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胎记——形状竟和映月璜上的云纹一模一样。那是父亲临终前给他点的朱砂,说"这是陆家的血脉印,等你听见玉说话那天就明白了"。
"当年那女子怀里的映月璜,刻着'昭昭天命'四个字。"陆昭摸出块旧绢帕,展开来是半枚玉璜的拓片,"您看,和您这半块严丝合缝。"
安王颤抖着拿起拓片比对,果然,两半玉璜的裂纹缺口完全吻合。他又看向陆昭的胎记,突然想起族谱里的一句话:"高祖有女,陷于吐蕃,玉璜碎,血脉隐。"
"她......是我高祖母?"安王的声音发哑。
陆昭点头。玉璜又开始嗡鸣,这次他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女子被拖到刑场时,怀里紧抱着玉璜;她最后看的那眼雪山,山顶的经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还有个少年的哭声,混在风雪里——"阿姊,我替你看长安的花......"
"那少年是我高祖父。"安王摸着玉璜上的云纹,"族谱里说他后来去了扬州,娶了个玉匠的女儿......"
陆昭笑了。原来父亲总说的"玉有魂",不是什么玄虚的说法。那些被精心雕琢的玉石,本就承载着主人的悲欢,工匠的手不过是媒介,让玉魂在人间继续流转。
修复的日子过得很慢。陆昭每天只睡三个时辰,把映月璜放在案头,听着它的声音调整凿子的角度。他说这叫"顺玉性",就像哄孩子,急不得。安王派了四个小厮轮流送参汤,却总见他对着玉璜自言自语,有时还会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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