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放下!"疤瘌脸抄起木棍追过来,"小崽子还敢藏粮食?"
小禾死死抱住麦穗,指甲抠进树皮里:"这是我娘病的药引子,你不能抢!"
"药引子?"疤瘌脸嗤笑,"你娘那是痨病,治得好的?老子告诉你,这世道,饿不死的有钱人,冻不死的狠心人,你个小崽子再闹......"木棍重重砸在小禾腿上。
"嗷——"小禾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立刻渗了出来。疤瘌脸被他抱住了腿,抬脚就是一脚:"松手!"
"不......"小禾咬着牙,手指抠得更紧,"娘说......青苗要喝水......我不能......"
"还敢犟嘴!"疤瘌脸抄起旁边的锄头,"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敢碰李老爷的粮食是什么下场!"
锄头高高举起时,张老实疯了似的扑过来,却被另一个家丁一脚踹倒。小禾的哭声渐弱,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下巴,滴在脚边的青苗上——那是他早上偷偷拔的,想种在院角,等长大些给娘熬粥喝。
当天夜里,张老实夫妇守在小禾床前,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小禾突然睁开眼,指着窗外:"爹,娘,青苗神爷爷生气了......他说不让浪费粮食......"
话没说完,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张氏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凉透了。
出殡那天,天阴得厉害。张老实抱着小禾的棺材,一步步往村后的山坡走。他身后跟着几个村民,手里举着简陋的纸幡。路过李有财家的田地时,不知谁轻声说:"听说李财主家的佃户去年交租晚了,家里的牛被牵走抵账,那牛撞断了田埂,水冲了半亩地......"
"嘘!"另一个人捅了捅他,"没看李老爷今早还带着家丁来转悠?说是怕佃户偷懒,要亲自盯着浇水。"
夜渐渐深了。李有财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心口发闷,像是压了块大石头。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哗响,他听见院外有细细的说话声,像是一群孩子的抽泣。
"谁?"他喊了一声,家丁们从厢房跑出来,打着灯笼四处照,只看见田埂上的青苗在风里摇晃,绿得发黑。
"回老爷,没......没人。"大管家擦着冷汗,"许是野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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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财刚要骂,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清脆的哭声,像是个三四岁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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