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幻心考验

陈玄夜踏入幻心古境的瞬间，天地陡然翻转。脚下龟裂的黑色岩层化作绵延花海，绯色花瓣随气流盘旋升腾，馥郁香气裹着若有似无的灵力钻入肺腑。他眉峰微蹙，指尖掐诀引动丹田轮海，清冽灵力如冰泉淌过灵台，将迷幻躁动压回深渊。这古境最险恶处不在刀山火海，而在人心幽微处滋生的妄念——稍纵即逝的动摇便足以让修士魂飞魄散。

风过花浪簌簌作响，老槐树的虬枝突然割裂天际。树荫下藤椅轻摇，粗布短褂的老人捏着烟杆朝他招手，烟锅里火星明明灭灭。"小夜，杵那儿发什么呆？"熟悉的沙哑嗓音惊雷般炸在耳畔。陈玄夜指节捏得惨白，十年前的血腥气骤然漫过鼻腔——就是这个背影为他挡下七支淬毒弩箭，枯瘦手掌最后拂过他脸颊的温度，比冬夜飘雪还凉。

"爷爷..."喉间滚出破碎音节。幻象中老人已走近，沟壑纵横的脸庞盈满笑意，枯掌摊开露出油纸包裹的烤红薯。甜腻焦香如此真实，陈玄夜甚至看见对方袖口磨损的针脚。就在指尖即将触及温热纸包的刹那，猩红血瀑轰然淹没视野！仇敌的狂笑与骨骼碎裂声绞成毒刺，狠狠扎进太阳穴。

"破！"金色气浪自他周身炸开，槐树花海寸寸龟裂。冷汗浸透后背衣料，陈玄夜抹去唇边血渍冷笑："雕虫小技。"话音未落，雾岚深处飘来鹅黄裙裾，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撞碎沉寂："玄夜哥哥！"小芸鬓角簪着新摘的野蔷薇，足尖点过花丛时惊飞几只玉色蝶。

他记得这姑娘出嫁那日凤冠霞帔的模样，花轿帘幕落下前，她回头望他那眼盛着化不开的愁。此刻幻象却攥住他衣袖撒娇："爹娘要把我许给王掌柜当填房，你带我走好不好？"陈玄夜拂袖震散虚影，灵力余波在雾墙撞出蛛网裂痕。无数熟悉面孔自裂缝中涌现：出卖行踪致他险死的同门师兄，传他剑诀却盗取秘典的师尊，甚至还有眉目模糊的生父母...

黑暗如墨汁吞噬最后光影。另一个"陈玄夜"踏着血泊走来，玄衣无风自动："你护不住至亲，争不回落魄青梅，连复仇都要蛰伏十年——懦夫！"心魔幻象并指为剑直刺眉心，陈玄夜旋身错步，两股灵力悍然相撞！气劲撕开地面时，他看清对方眼底翻涌的正是自己深埋的戾气。

"你说得对。"陈玄夜突然收势轻笑，剑尖垂落溅起星火，"但爷爷教我仁善非怯懦，小芸出嫁那日我悟透放手即成全。至于仇怨..."流云剑倏然长吟，"早该血债血偿！"自创的破妄剑诀首次现世，剑芒如新月撕开黑暗。心魔幻象在溃散前发出尖啸："你以为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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